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一层金身。
楚安晴在屋里换好新床单,把西瓜皮丢在垃圾桶里,又把刀放回厨房,才一路小跑的坐到他身边。
他睨了她一眼,紧紧握住她的手,楚安晴轻咳一声,带烟了吗?我戒了。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楚安晴讽笑朝他伸出手,我才不信。
顾一舟将她伸出的手也握住,你这是什么毛病?他没用力,她带着他去摸他的裤兜,果然让她找到了烟,不过是崭新的。
三年没抽她已经不是那么熟悉,咳嗽了好几下,顾一舟帮她拍背顺气,给我一支。
你不许抽。
她拿着烟盒举高,以为这样他就够不到。
顾一舟无奈的笑,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楚安晴点点头,然后吸了一大口烟,捧住他的脸吹到他的嘴里。
顾一舟被突如其来的烟呛的直咳嗽,眼泪都飙出来,他捏捏她的腮帮,跟谁学的,这么野?她笑的像只得逞的狐狸,宿舍的拐角处有异响,谁?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从走廊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盘烤好的红薯,老师,是俺,俺娘叫俺送地瓜给你。
楚安晴接过道谢,又皱起眉头,我不是说过吗?要多说普通话。
她严肃的纠正小孩子的错误,又看天已经快黑了,她扭头跟坐在地上的男人说了一声,然后送小女孩回家。
小女孩住的不远,从去到回来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她回到宿舍时,顾一舟还在门口坐着。
裤腿卷起,细细的脚踝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比以前瘦了很多,也愈发的成熟。
楚安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的看着太阳下山。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跑到屋里拿出来相机给他看。
楚安晴用这个相机记录了这三年离开顾一舟的点点滴滴,小到一只鸟,大到一棵树,都被她保存在里面。
顾一舟搂着她安安静静的看,楚安晴就想到了几年间里,他都是这么安静。
她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亮晶晶的眼睛宛如一江春水,你……是不是生病了?顾一舟怔忪,已经好了。
她猜的没错……楚安晴一下子变得泪水涟涟,呜呜呜,对不起。
顾一舟被她弄懵,揉搓着她早已留长的长发,哭什么啊?我不应该离开你的,我只顾着我自己,忽视了你不仅没了孩子,还没有妈妈关心。
她越哭越凶。
顾一舟一只手擦不干净她的眼泪,换成两只手也不行,他只好拿着衣服给她擦,好了,这是发大水了吗?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因为听到他生过病,差点哭断气。
楚安晴扑到他怀里,不停的呜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一舟觉得有点好笑,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用力的把她往怀里带,让楚安晴跨坐在他的双腿上。
你干嘛?她说话还鼓起一个鼻涕泡。
顾一舟给她擦干净,哄你啊。
呜呜呜。
她哭的更凶,满脸通红,额头也都是汗,我不要你哄我!不要你哄!好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
他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
她抽噎着,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凶一点。
顾一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他摸着她的脸,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在不同的部位。
最后竟然一只手臂撑着地,另一只手抱着她从地上站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楚安晴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顾一舟像哄孩子一样把她抱进屋里,关上门。
他将她放在床上以后,楚安晴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干嘛?她明知故问。
他不拆穿,你猜。
楚安晴哭的一抖一抖的,抬手捂住脸。
顾一舟关上灯,月亮从西边爬上来,你不是让我对你凶一点?我只会在床上凶。
……楚安晴在他身下发颤。
这个床会不会塌?他声音低沉温柔。
不……会……夏日的夜风从窗缝中钻进来,吹的纱质窗帘翻飞,破旧的宿舍里一室旖旎。
情到深处,楚安晴突然呢喃一声,好在顾一舟听到了,我很爱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以前胆小,没有跟你一起承担的勇气。
顾一舟吻了吻她汗湿的鬓角,她感受到他的情绪,把整个人缩到他的怀里。
村子里睡的很早,完事以后楚安晴几乎不费力的就躺在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