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相处,我可以很肯定郁可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不需要她为我做太多,只要一个笑容,一个动作,便可在不经意间俘虏了我的心。
可儿的心思简单,对你的喜欢溢于言表,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没有早点表达心意呢?现在闪婚闪恋的情况可是一点都不稀奇。
陈郁可觉得妈妈真是太给力了!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她心里所想的,真是知女莫若母啊!之前……巫泽停顿几秒,似乎在犹豫着,我大了郁可五岁,她现在才二十岁如花的年纪,我却已经快奔三的年纪了。
她还没踏入社会,很单纯,很美好。
我害怕她以为的喜欢,只是井底之蛙看到的昙花一现。
等她上了大学,上班,会遇到比我更好更帅更优秀……更年轻的男人,到那会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决定做早了。
语毕,众人沉默。
陈郁可将手缓缓地覆在巫泽微微冰凉的手掌上,她的心里很复杂,五味杂陈的,像是加了半糖的咖啡不小心洒在了贫瘠的土壤上,那有一颗刚要破土而出的嫩芽。
她从来没有想到,巫泽面对她的暗示置之不理,是因为他的内心是那么的纠结。
巫泽看着陈郁可的眼睛,里头的深情呼之欲出。
两人深情对视着,仿佛整个病房都化为虚空,在这虚空只有他们两个人。
咳咳。
陈宇煌差点就听不下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陈郁可猛地收回视线,脸红得像块红布。
陈厚雄和秦桐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陈宇煌瑟缩了下脖子,得,他就不该来!那……为什么又决定要在一起的呢?这回是陈厚雄主动开口的。
艾玛,原来男女感情比股市有意思多了!陈厚雄决定晚点要问问女儿她写的小说都叫什么名,他要去追文!!因为……我助理告诉我,喜欢就去追,年龄不是问题,别给自己留遗憾。
陆言:我没有说过!所以……所以,我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陈郁可站了起来,抓住巫泽修长的五指,紧紧交叉在一起。
爸,以后会有人全心全意地爱我,保护我了。
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可以撤掉了,我可不想像《楚门的世界》里的男主一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生活。
陈厚雄错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一直都知道?陈郁可冷哼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就那么大胆地只身一人去青城找阿泽吗?你不是吗?陈宇煌幽幽说了一句。
你闭嘴!陈郁可吐了吐舌头,虽然很遗憾这些年我们没能及时的分享对方生活中遇到的趣事,但是我知道你们在默默关心着我,就足够了。
不过……我还是很难真正原谅你们。
所以,你们要好好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直到我真正原谅你们的那一天。
秦桐的眼眶有些湿润,颤抖着声音:可儿……我们……先回去收拾下,晚点再过来陪你。
陈郁可微微避开她的眼神。
好好好,秦桐忙说道:你们晚上就不要过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这儿有你爸在就行了。
等休息够了再过来陪我说会话。
陈郁可有些心酸,这迟到的母爱怎么会如此卑微。
出了医院,胜伯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来医院的路感觉很长,回去的时候却很快。
没一会,车就在别墅前停下了。
夜深了,奶奶已经睡下。
陈郁可带巫泽上了三楼。
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离她卧室最近的那间房间已经被佣人用消毒水打扫过一遍了,还残留着一点点84的味道。
陈郁可在客房门口站定,眸子清亮,柔声对巫泽说道:进去吧,早点睡,晚安。
巫泽沉默地看着她,陈郁可转身要走,巫泽伸手扯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
陈郁可感受着巫泽炽热的体温和健硕的胸脯,苍白的小脸缓和了些,一种熟悉的心安自密切接触的皮肤传来。
她勉强扯了一抹笑,晚安。
晚安。
关上门。
陈郁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回想着妈妈那明显就很疲倦的却又强撑着为她拷问巫泽的样子,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那般难受。
睡吧,她想。
可是,一闭上眼睛思绪就乱飘。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整栋别墅忽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郁可叹了口气,爬起来,踮着脚从巫泽的门前走过。
陈宇煌的房门还开着,里头暗摸摸的,估计是晚上轮到他守夜没回来。
三楼有一个很大的阳台,尽管她很少回家,佣人们仍按照她的吩咐悉心照顾着她的花儿。
如今花儿一朵朵开得尤其灿烂。
陈郁可想到青城巫泽家小露台上的那几盆原本在她看来已经很旺盛的花,这一比,倒是黯然失色了。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门的人才是。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郁可猛地回头,见男人姿态慵懒地倚在阳台门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今晚你守夜呢。
陈郁可问道。
我倒是想守,不过老爹补了一觉醒来死活把我赶回来了,说是我打扰到了他们夫妻的生活。
陈宇煌听到他爹刚才对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喝了好几坛醋似的,酸不溜秋。
倒是你,这么晚的不睡觉,是想上天?陈郁可叹了口气,哥,我睡不着。
她的眉眼间不知不觉中又染上了一抹忧伤。
我这样对妈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现在都这样了,我还对她说那种话。
陈郁可蹲在地上,捧着小脸,懊恼地说道。
什么话?陈宇煌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你那样说才是最正确的,如果连你也小心翼翼地顺着妈妈来,那不就明摆着把妈当成病人了吗?其实真正身为病人的时候,是希望自己被当成正常人来看待的。
越是顺着他们,他们就觉得自己是异端,是拖油瓶。
陈郁可扁着嘴,是吗?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