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什么时候盖的新房子?蓬头垢面的丁一殊一脸茫然不解。
陆大叔陆大婶到隔壁把丁家老房子收拾一番,让文歆婉和丁一殊先回去歇歇脚。
很快叽叽喳喳的村民都回家了,只剩下一年多未见的两人。
文……文歆婉……丁一殊颤抖着双手将她搂在怀里。
文歆婉猝不及防,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将他推开。
家里一无所有了,你这时候回来干啥?原来你会说话……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丁一殊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胆小的柔弱女子。
文歆婉心说你当我是未过门的妻子,我可跟你不熟,又将他推开。
你一走就是一年多,村里人都以为你死了!文歆婉假装生气,借口不搭理他。
陆大婶摸黑送一床被子来,又塞给文歆婉五两银子,让她明天把家里要用的物件置办一下。
文歆婉早把全部银子塞进空间,粮食和珍珠都放进最近才挖好的暗道里。
这把火只烧掉新房子和日常用品,并不是村民认为的损失惨重家产尽毁。
她正好借着这次大祸再做回穷人,等天下太平再重建新房。
文歆婉收下银子,谢过陆大婶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洗洗睡吧,别的事明天再说!文歆婉递给丁一殊一条洗澡用的粗布巾。
是该洗洗了。
丁一殊把粗布巾挂在脖子上,打开大门往河边走。
她坐在门口看着陆大婶送的薄被子发呆,两个人一床被子,大婶莫不是以为他们当晚便接着一年前的婚礼往下办?她把被子丢到男人睡那间屋子里,然后回到自己屋子从里面拴上门栓。
丁一殊光着膀子回来,看到屋里的被子却不见文歆婉。
那个……你是不是生气了?他拍门傻愣愣的问。
好不容易回到家,你早点睡吧!文歆婉仰躺在光溜溜的床板上说。
丁一殊问弟弟妹妹哪去了,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文歆婉实话实说,除了丁仪一个个都往京城去了,闯出名堂自然会回来。
那你……丁一殊想问她为什么愿意留在村里等他。
少啰嗦,去睡觉!文歆婉一个骨碌背过身去。
丁一殊满肚子的话没说出来,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隔壁屋里。
文歆婉起床的时候丁一殊已经在门口干了一个时辰的活,满身满脸都汗湿了。
他瞧见文歆婉起了床,便把钻了孔的木板子用木钉固定在自家房子漏风的位置。
这些简单的木工活他还是会干的。
文歆婉偷偷钻进暗道扛了一袋玉米粒出来,煮熟去壳之后加上糖慢慢熬到粘稠状。
那个……吃早饭了……她对老二说。
丁一殊捧起碗三两口把玉米粥喝进肚子里,随后用手背抹抹嘴巴走到院里拿起刀。
我上山割些茅草回来盖屋顶,你在家歇着。
文歆婉嗯了一声,目送他出门后迅速骑马到镇上。
杜喜月一个人在作坊里捡还能用的东西,看到文歆婉来了哭丧着脸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其他姑娘都回家了,她无家可归想留在镇上找个活干。
文歆婉递给她一封信,让她到京城佳丽绸布庄交给掌柜的。
二嫂,作坊和丁家同时被烧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火,你在镇上多加小心。
杜喜月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我知道,文歆婉对她说:镇上张夫人正好要去京城,你与她同路有个照应。
文歆婉又嘱咐她在京城别经常出门,万一撞见黑作坊那帮人,一个小女子无处可逃。
杜喜月拿出攒下的银子,让二嫂买些粮食和衣物,等她在京城赚了钱再给二嫂捎回来。
穷家富路,这钱你自己留着傍身。
我还有别的挣钱路子,完全不用担心。
文歆婉将她推上张夫人的马车。
送走喜月她转身去布庄买些粗布,又给丁一殊买了一双布鞋一双草鞋。
回到村里把爵爷栓好,又匆匆赶去陆大婶家还钱,顺便拜托她给丁一殊做几身衣服。
然后回家迅速做好午饭端上桌,丁一殊刚好挑着两大捆茅草踏入院子。
文歆婉看到他竟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盼夫回家的喜悦感。
该死的原身基因,让她有了贤妻潜质。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丁一殊放下草垛便钻进屋里。
一大碗红烧肉一碗荷包蛋一盘青菜,外加一壶酒,这是干重活之后最让人觉得满足的饭食。
他伸手抓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拿筷子吃!文歆婉瞪了他一眼。
丁一殊红着脸坐下来,问她怎么知道他会喝酒,离家之前他可是滴酒不沾。
出生入死需要喝酒壮胆,到了军中个个都会喝两碗。
文歆婉微微一笑。
这细微一笑把丁一殊看楞了,昨日要不是村里人说这是文歆婉,他差点没认出来。
如今倒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别傻愣愣盯着我,在外头饥一顿饱一顿,回家就好好吃饭。
文歆婉语气虽硬,却主动给他夹了一个荷包蛋。
新房子烧了就烧了,你安然无恙就好,等我把老房子修好咱们就把婚事办了。
丁一殊喝了一口酒,羞赧的说。
果然喝酒壮胆,他干净利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文歆婉反倒为难了,成亲就得共处一室,然后生娃……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等盖了新房再说吧,要不老五老六他们回来了住哪?她头也不抬的说。
丁一殊心糙,觉得文歆婉说得对,便说明天到山上砍柴卖,挣钱了就盖新房。
文歆婉心说谁家靠砍柴能挣钱盖房的,不过既然他还没找到更好的营生,就随他去吧。
她扒拉几口放下筷子,支着下巴看他喝酒。
剩下半碗红烧肉,丁一殊舍不得多吃一口留着晚上吃。
今年收了多少稻谷?他随口问了一句。
文歆婉说水田被财主收回去了,今年种的是自家开荒的地。
财主为什么不让咱们继续种水田?他心里一沉大声问。
文歆婉吓了一跳,记忆中丁一殊是个斯文的男人,打仗回来成了粗野汉子。
人家要娶丁仪为妾,我没同意。
她定了定神不冷不热的说。
丁一殊冷静下来说文歆婉做得对,就算不种地也不能把四妹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