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镇有不少富户,几乎每户都有好几位夫人和千金小姐,文歆婉先摆摊卖着试试。
路过丁家老五打工的布料铺子,停下来走进去跟柜台后面的伙计打听丁越最近过得如何。
他昨天做错事被老板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后院里屋躺着。
伙计说话的时候龇牙咧嘴,好像他被打了一样。
文歆婉穿过后院来到伙计住的屋子,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她推开门走进去,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丁越浑身都是鞭子抽过的血印子,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艰难的喘气。
文歆婉揪心得说不出话来,这孩子虽然贪玩,当初对原身还是挺照顾的,抓过泥鳅黄鳝给她补身子。
她二话不说将丁越从床上扶起来背到医馆,让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他医治。
丁越浑身火辣辣的疼,敷了药之后才感觉好受些。
昨晚昨晚一夜没合眼,终于能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伤口好了之后还得好好调养调养。
大夫说。
文歆婉气不过跑到布料铺里找老板讨个说法,为什么把半大的孩子打得没了半条命。
他嫌弃给伙计准备的饭菜难吃,偷偷到厨房拿鸡腿。
老板振振有词的嚷嚷道。
文歆婉倒要看看老板平时给伙计吃的什么。
走进后院,只见伙计们的饭桌上摆着一碗老远就能闻见馊味的白菜,还有一盆稀得看不见几粒米的粥。
她转身回到前院铺子里,操起墙边的扫把狠狠往老板身上打。
直打到他遍体鳞伤跪地求饶,伙计赶来劝架她才停手。
那是人吃的吗?你自己吃两顿试试!文歆婉将扫把砸过去。
又往桌上扔了一百文钱:赔你鸡腿钱,我替丁越把这活辞了。
你是丁越什么人?老板颤颤巍巍的问。
我是他二嫂,往后谁还敢动丁越一个手指头,看我敢不敢打残他。
文歆婉说完转身回医馆,留下疼得直骂娘的布店老板。
拿了创伤药和调养身子的药,她问大夫能不能打欠条,手上暂时没钱得过两天送来。
姑娘,我用的可是最好的药,早知道你没钱我就不给他治了。
医馆张大夫常被人拖欠药费,叫苦不迭。
我没说不给……实在是……文歆婉不知道如何解释,人穷百事哀。
吃肉一时爽,没钱的时候是真为难。
没钱不能走,我家医馆不是做慈善的。
张大夫见惯了找各种理由赖账的人,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给骗了。
张大夫的夫人听到吵闹声从后院出来。
看躺在病床上的丁越实在可怜,便劝丈夫不要逼得太紧。
文歆婉无奈,想着人家干点营生也不容易。
闪到一旁无人处,从空间拿出一个手工珍珠包。
这是我做的手工包,夫人不嫌弃的话先押在这儿,过几天我拿钱来赎。
这包……做得实在太好看了,就按你说的先放我这儿。
大夫媳妇笑眯眯的不停打量精致的小提包。
文歆婉这才顺利出了医馆,走五里路把丁越背回村里。
村里人许久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全都跑来路边围观。
老五咋啦?老村长焦急的问。
文歆婉一字一顿说他被黑心老板打了。
下手也忒狠了,他爹娘要是还活着得有多心疼。
村民凑过来说些同情的话。
匆匆赶来的丁仪和丁春看着老五满身伤痕累累,在一旁哭成泪人。
才离开家几天就变成这副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大嫂吴莲香在人群里笑了:八成是丁越干了坏事被老板抓住了,挨一顿揍不冤。
文歆婉压着性子缓缓把丁越放下来,让丁仪和丁春扶着。
背着比自己重的人走了五里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丁越挣扎着想开口解释,被文歆婉轻轻拍了拍后背,这才没有继续动弹。
啪,文歆婉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大嫂脸上:就算分家了也不必如此糟践丁家人吧?丁越只不过馋嘴,骨子里不坏。
上回偷人家包子的事他也承认了,老五就是个小偷。
大嫂捂着脸咆哮道。
文歆婉愤怒的一脚将大嫂踹翻在地上,又把冲上来的大哥丁施摁住。
窝里横的狗东西,再让我听到你媳妇放臭屁连你一块打。
村长上来劝阻,文歆婉才缓缓松开手,和丁仪丁春一块把丁越搀扶回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丁越回来当晚下起瓢泼大雨,屋顶漏得跟筛子一样。
文歆婉把丁越安顿在不漏雨的位置,自己领着两个姑子在屋角坐了一夜。
前一天没摆成摊子,天刚露出一点亮光,她洗漱完拿上牛皮包准备再次出村。
为了不让人看着嫌弃,换上一身好衣裳,拿着一根削好的衣帽架赶到镇上。
她把几个皮包挂在架子上,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等人来。
好几个姑娘过来问价,听说卖五两银子都嫌贵,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费都不到五两,谁舍得买。
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摊子前围了一大群人,没一个肯掏钱的。
不一样的佩囊,好看又能装随身物品的手提包,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文歆婉学别的小贩吆喝。
给我瞧瞧。
邹财主家二夫人领着丫鬟钻进人群摸了摸皮包,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位夫人。
二夫人去过几次京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她觉得手提包比佩囊好看多了,正好把她的手绢胭脂水粉都装进去。
我要了。
她掏出钱递给文歆婉。
文歆婉看她们都没认出自己是上回上门抢人的,当即放下心来接过钱塞进兜里。
跟在后面的三夫人看着手提包也眼馋,不能让二姨太一个人占了风头。
还是这个好看,我买了。
三夫人扯过另外一个颜色稍浅的手提包,当即拎着放在腰间左看右看。
另外几位夫人站在一旁直夸好看却不舍得掏钱买,只有眼馋的份。
文歆婉只卖了两个就匆匆收摊,拎着剩下的包去医馆还钱。
姑娘你总算来了……张大夫夫人迫不及待把她请进去,又打发伙计到外面把几个有钱人家的夫人请来。
文歆婉不明所以,掏出五百文钱放在柜台上说她今天是来赎包的,赶紧把账结了。
姑娘先把钱收起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张夫人笑呵呵给她倒茶。
文歆婉问她有何事。
能不能把珍珠包卖给我?张夫人夸这包好看又好用,能装不少东西,昨晚拎出去跟几个夫人一块看戏,她们可羡慕了。
文歆婉一听又来生意了,这是唯一的一个珍珠包,工作室里没有多余的珍珠。
她跟张夫人说得要十两银子,缝包用的上百颗珍珠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
张夫人一咬牙一跺脚到后院拿钱,她怕一犹豫就会被别人开高价买走。
刚做完这笔买卖,医馆伙计带着三位夫人进来。
张夫人介绍说这几位夫人都是她请来的,她们也想买包。
你们还真来对了,京城的千金小姐都买不到这么好的包。
文歆婉说着把剩下几个皮包递给夫人们看。
只要她们肯买,就不用回到街上摆摊了。
文歆婉的手艺和设计毋庸置疑,三位夫人高高兴兴买下皮包,还让文歆婉以后做了新包先送到她们家,有喜欢的一定买下。
文歆婉嘴上应下来,心里却嘀咕设计加上做一个包得好几天,没那么快出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