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刀光棍影火拼之后,倒下的全是无赖。
文歆婉搂着手在一旁观战,每当锋利的刀刃差点碰到村民,她就用石头把刀打落。
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做了。
寡妇瞅准机会把半晕状态的刀疤阉了,激动又害怕。
这些人怎么处理?村长伸展开胳膊腿,眼里冒着火。
自然是送去官府,告诉县太爷要是把这些人放了,他的地盘又会有一伙土匪崛起。
文歆婉说。
女人和小孩听说恶人被摆平了,纷纷从家里跑出来,几位长辈也混在人群中涌到祠堂前面。
人们敲锣打鼓欢呼胜利,村长押送坏人到县里,长辈站到前面非要说几句。
咱们村村民越来越团结,昨晚抵住灾民的抢夺,今日又收拾一帮土匪……文歆婉听了直翻白眼,叫上寡妇一块回去看看孩子。
她显然受惊过度,傻愣愣坐着发抖,任凭赵妈和小兰怎么哄都不肯张嘴。
抱抱她!文歆婉把寡妇推过去,抱到孩子不发抖肯出声为止。
寡妇照做,抱着女儿一块望着院子外面,不停跟她说起从前的事。
约摸一盏茶功夫,小姑娘哇一声哭出来,贴在娘亲身上不肯松开……丁春撅着嘴巴进来,好好一个庆祝活动愣是被长辈整成邀功大会。
他们正在吹嘘自己有多英明,仿佛这场胜利都是听从他们教诲的必然结果。
有人愿意听就随他们说去!文歆婉不以为然。
丁春指了指外面让二嫂亲自看,除了他们的家人,其他村民都散了。
都出来……盖房师傅来不了咱们自己接着盖房!长辈怒不可遏,黑着脸把村民吼出来。
村里爷们说刚打了一架累坏了,今日休息明天再来上工。
长辈不肯,必须尽快把祠堂建好,再接着建私塾。
盖房跟打架相比算是个轻省活,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丁家男丁怎么不出来?不出力休想把祖宗牌位放进祠堂。
其中一个长辈发现了不得的事,正好把对文歆婉的气撒出来。
丁越知道外头喊的是他,边往外走边戴上手套,问长辈安排他做啥。
长辈鄙视的打量他,自从做了掌柜长胖了一圈,他能干点什么?丁家除了老大之外还有三个男人,不是忽然消失就是出去闯荡,剩下最小最不中用的老五,还是回去哄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大肚子姑娘吧!长辈泄愤一般数落丁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说了长辈不该说的话。
丁春气得跑出去跟他们理论,凭什么这样说老五。
你老六也不是什么好姑娘,未出阁却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跟男人陪笑毫无廉耻。
不许做的事都让你们家给做了,要不是有几个臭钱加上会点拳脚功夫,你们能在村里继续呆下去……丁春哇呀一声吼,一个上勾拳把这个唾沫横飞的长辈打掉两颗牙。
造反了造反了……姓文的赶紧出来管管你家小姑子。
管她作甚?她做得对。
文歆婉接着说:丁家祖宗不进大祠堂,我们会建自己的祠堂。
部分村民暗自叫好,口无遮拦总给村里人安上不忠不孝不守妇道等等一系列罪名的长辈,终于被人教训了。
也有人出来劝阻,毕竟是长辈,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出手打人。
丁越趁势补上一拳:姑娘不能打,我打!以后谁敢说小兰半句难听的话,绝不轻饶。
文歆婉冷眼旁观,时间差不多把老五老六叫回来,已经到了未时,难道都不饿么!想不想吃饺子?文歆婉笑呵呵问寡妇家女儿。
小姑娘笑了,嗯,她说。
……半个月后沙子镇所有灾民被清场,据说县令筹不到粮食,把他们全部赶回原籍修筑堤坝。
丁春和丁越的铺子准备重新开张,在此之前镇上所有掌柜和伙计把街道全部清扫干净,又找大夫弄了杀虱子蚊虫的草药汁从街头到巷尾洒一遍。
为了庆贺镇上所有铺子重新开张,全镇张灯结彩,鞭炮放了一挂又一挂。
文歆婉带小兰逛街,顺便把赵妈送回家跟孙子团聚。
文姑娘近来安好?饭庄何老板老远看见她便开始打招呼。
何老板重新开张生意兴隆。
文歆婉跟他客气客气。
何老板看她身边有人,不方便说朝廷的八卦,支支吾吾不时瞄一眼小兰。
小兰识趣的走开,要去丁越的酒馆看看,她特别喜欢那个大鱼缸。
何老板把文歆婉请到二楼雅间说话,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他开口便说圣上快不行了,让她最近不要去京城,免得被误伤。
文歆婉问他怎么关心起她来,不像刚来那时候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最近想明白了,在小地方待着挣些养家糊口的银子比做官好,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他喝了一口酒,又咳了一阵。
原来是身子出毛病了,只有身体垮掉才肯服输,实际上还是心有不甘。
年纪大了就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沙子镇是个好地方,适合养老。
文歆婉跟伙计要壶白开水,她不能喝酒。
姑娘所言极是,不管太子还是七殿下坐上王位,都与我无关。
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谁上位与你我息息相关,只是你我不能左右。
文歆婉说完以水代酒敬他一杯。
何老板长叹一口气,正是如此,所以他总跟过去的同僚打听消息。
太子的实力远胜七殿下,看来并没有多大悬念。
老夫已经做好准备,在乡下老家盖了房子,一旦打起来殃及沙子镇,就举家搬回回老家去。
倘若连年征战,躲回老家也难免遭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何老板满脸褶子皱成一团,文歆婉起身说今天就聊到这儿,先等京城消息……小兰在酒馆支着下巴盯着丁越忙碌的身影,他跟过去那个小伙计判若两人,做下酒菜十分熟练。
今日酒馆提前开门,文歆婉叫小兰出门一块去买点生娃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