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茉惊了一下,果然,柿子捡软的捏!杜欣若不敢碰沈家的人,可敢对付她呀!祝以茉反应过来要回头往外面跑的时候,沈语琛已经挡在了杜欣若的面前。
祝以茉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反正就是电光火石之间,杜欣若已经双腿脱力,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风水轮流转呀!祝以茉瞬间就乐了,但还是假装无辜地躲在沈语琛身后说。
杜姑娘快起来吧,这距离过年还早呢?再说,我身上也没带红包呀……祝以茉十分快乐,还偷偷跟沈语琛说了一声谢谢。
不管沈语琛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是让杜欣若趴下了,还不敢回击,她就开心!狐假虎威的感觉太好了!逞口舌之快也是快乐呀!她不但报了先前不得已下跪的仇,还给自己提了辈分,把杜欣若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杜欣若能因为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就要让人杀她,可见梁子已经结大了,不在乎再打个死结了。
破罐子破摔,还能听个响呢!她先痛快了再说!杜欣若死死地盯着祝以茉,恨不得要把对方千刀万剐。
可沈语琛面无表情地挡在前面,并且一点要挪开步子的意思也没有,她做不了别的了。
杜辞伤好像只是看了一场戏似的,上前来把杜欣若背后的穴道一点,就把人拎了起来。
小妹无状,是家里给宠坏了,辞伤给二少爷、这位姑娘,赔个不是。
他进退得体,十分懂理,可看着沈语琛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玩味。
祝以茉有些担忧地望了沈语琛一眼,她总觉得,他在压着火。
这两个人看来在师门的关系并不好,现在更恶化了。
可祝以茉这会儿顾不上担心沈语琛了,因为杜辞伤看向了她。
他并没有看得太久,只是一扫而过而已,祝以茉却感觉身体一僵。
这人的眼神,透着一股邪气,像,看到了猎物,并准备咬一口就毒死对方的蛇一样。
祝以茉下意识地往沈语琛身后又缩了一些。
好在杜辞伤并没有多看她,而且沈言玦也走过来了。
杜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祝以茉祝姑娘,是我沈家的大恩人,我与她十分投契,她跟我的亲妹妹是一样的。
沈言玦言下之意,是祝以茉有沈家罩着,杜家如果要动她,得先掂量掂量。
可是他说完,杜辞伤又看了祝以茉一眼,更加意味深长了。
杜欣若也看着祝以茉,跟女鬼要索命一样,祝以茉感觉对方牙都快咬碎了。
她好像又‘被迫’拉仇恨了?要不是沈言玦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看起来像她的亲哥哥一样,还有一份爸爸般的慈爱,祝以茉都觉得他是故意扔她出去挡刀的了。
既然事情已了,我们便告辞了。
杜辞伤向沈言玦行了个礼。
沈言玦也回了一个平辈的告别礼。
语琛,送送杜兄和……杜姑娘,就没有什么表哥、表妹的称呼了,不是亲戚,以后,也不必走动了。
沈言玦说完,旁边的沐清影突然上前,将一个玉镯子硬塞进了杜欣若的手里。
杜欣若先是一愣,再细看了看那镯子,突然脸上一红,不是羞怯的红色,而是愤怒。
祝以茉看这反应就知道,这镯子,是那个‘指腹为婚’的信物。
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婚约,可杜欣若被沈言玦这么当面拒绝了,自然是狠狠地打了脸,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祝以茉默默地又往后面缩了一步,这锅她不背!这祸可别波及她!沈言玦虽然语气温和,可意思不客气,但祝以茉觉得,他很帅气!沈家现在是式微,是要苟着,可是一庄之主,就得有这样的气魄!等沈语琛送杜家兄妹出去,杜欣若那杀人的目光终于消失之后,祝以茉才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道。
沈大哥,他们割地赔款了吗?前几日一起吃饭的时候,沈言玦就说听她叫‘沈庄主’生分,祝以茉便自作主张,改口叫‘沈大哥’了。
沈言玦很喜欢这个称呼,祝以茉喊得有热情,他就觉得自己平淡如水的日子好像也鲜活了起来。
割地是没有,赔款倒是……赔了多少,我就不打听了!祝以茉觉得问同事工资是不太礼貌的事情,尤其是,不能问上级和老板的,不然更尴尬,而且容易人比人、气死人。
我……我就想问问,我能……拿点提成儿或者分点佣金啥的吗?我也算,出了力的哦?祝以茉一说完,沈言玦还没反应过来,沐清影先开口了。
祝姑娘,慎言。
无碍~沈言玦莞尔笑了起来,还爱怜地拍了拍祝以茉的脑袋。
佣金应该就是银子的意思吧?嗯,茉儿立了大功,是应得的,等会儿我差人,送到你屋里去。
好嘞!祝以茉这财迷,瞬间眼睛都亮了,还把脑袋往沈言玦的手下凑。
我今天洗头了,沈大哥随便摸!你呀……沈言玦很喜欢祝以茉这讨巧卖乖的机灵劲儿,还真的又摸了一下,然后才正色道。
虽说跳脱了些,倒也没有太顽劣……茉儿今年,多大岁数了?哎呀,我当然还不到十八岁呀!祝以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装嫩道,心里在想,她永远都到不了十八岁,她的心态要永远年轻!十七,和二弟同岁……挺好的。
沈言玦本来还想问生辰八字的,可一想到祝以茉先前说过,是被师父养大的,没提过父母,怕她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生于何年何月何日,他问得唐突了会惹她伤心,就没细问了。
执明山庄大门口,气氛可比议事厅里差太多了。
沈语琛一路领着杜家兄妹走,一句话都没说过,脸色也十分难看。
杜欣若虽然一心想嫁到沈家,可她是有些怕沈语琛的,虽然此时还拿着那镯子心里晦气极了,很想找个发泄的途经,却绝不敢冲着沈语琛。
尤其是对方现在这副煞神般的样子,让她心里发怵。
杜欣若只敢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到门口就立马进了马车里。
倒是杜辞伤,不急着上去,歪在马车边,似乎要跟沈语琛闲聊的样子。
沈师弟,没想到呀,你会为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出头,这么驳我杜家的面子,丁点儿情谊都不顾,真让师兄我伤心呀~沈语琛只冷眼看着他,没有搭话。
杜辞伤也不恼,反而笑道。
那朱雀城城主,艳绝江湖,美貌无双,她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提亲,不多你一个,心放宽些,你怎么也是未来的玄武城城主,又如此品貌,还怕寻不着良人吗?刚才那样的野丫头……呵,你也犯不着这么自暴自弃呀。
与你无关。
沈语琛冷笑了一声。
你提到朱雀城了,我倒想问问,你杜家,和朱雀七宿之一星宿的关系如何?怎么来我沈家走个亲戚,都把他们‘星日马’的人带着呢?你……杜辞伤的眸子冷了一瞬,一抹杀意毫无掩饰地显了出来。
沈语琛,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是终于要露头了吗?也不怕,这头伸出来,就是一刀吗?玄武再不济,也是水神之首,你区区一条‘角木蛟’,想作祟?沈语琛眉目轻挑,微微一笑,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这位被师叔扫地出门的杜师兄呀,师弟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若是你们青龙城城主知道这事,少不得要去敲打一番,自求多福吧。
你……杜辞伤怒气上来,眼神更加狠厉了。
我怕他楼家不成?沈语琛不再多说,又是一声冷笑,然后敷衍地行了个告别礼,转身回去了。
请便,不送。
杜辞伤连礼都不回了,翻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走!外面坐着的马夫被吓得一怔,连忙驾车走了。
驾!杜欣若也被杜辞伤那仿佛比沈语琛还要冷的脸吓到了,好一会儿以后,才试探地轻声唤道。
哥哥?杜辞伤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就一巴掌上去了。
杜辞伤和杜欣若虽然非一母所生,但到底是同胞,关系也一直不错,从小到大没怎么吵过架,更别说动手了,杜欣若万万没想到会突然挨这么一下。
可杜辞伤有兄长的威严和慑人的狠劲儿,杜欣若不敢顶嘴,却又委屈极了,捂着脸抽噎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哭?杜辞伤冷哼了一声。
我跟你说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对沈家是没用的……即便让你成事了,沈言玦若是不认,你哭着喊着求他他也不会娶你。
他……他不是有名的正人君子吗?我姑娘家的名声都搭进去了,他……杜欣若声音很小,没说完就低下了头,她这计没成功,的确没底气大声说话。
且不论成败了,我压根儿也没指望你这边,可……杜辞伤低声道。
你为何把天稷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