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茉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好’运气呀!一个衣衫不整、迷迷糊糊的柳飞絮,一个外衣都没穿的她自己,一个意识不清、突然变成接吻狂魔的沈语琛。
三个人非常狼狈地躺在草地上,这信息量可太大了。
这要怎么解释呀!她说他们是练完军体拳给累着了,温故知会相信吗?此时屋子里的酒香彻底散了,像是刚才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沈语琛和柳飞絮也都逐渐清醒了。
柳飞絮完全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裹好自己,无助地望着温故知。
夫君,发生了什么?沈二爷,茉姑娘,这是怎么了?沈语琛中的迷药比较浅,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可现在的情形太诡异了,他总不能当着温故知的面说,方才他和祝以茉打断了柳飞絮和别的男人云雨。
而且,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祝以茉做了什么,有些害臊,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祝以茉倒并不害臊,只是她也想到,刚才那个男人还是男怪物的事情现在不能说,不然会搞得更复杂。
她正在想要怎么合理解释的时候,温故知却又开口了。
发生了什么?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温故知冷哼了一声。
柳飞絮,你和别的男人在这里乱来也就算了,到底还肯背着人,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你却……斋戒日,大家都在祠堂外等着你这家主去主持,你却在这里,和……和沈二爷他……祝以茉睁大了眼睛,温故知这语气,像是原本就知道柳飞絮和别的男人有染?但不对呀!祝以茉虽然不怎么了解柳飞絮,可楼青榆心心念念的小姐妹,人品还是有保障的,不可能是个才成婚一年就背夫偷汉的赢娃当妇。
这件事跟这岛上的结界一样,有鬼!温公子,你听我解释~祝以茉组织了一下语言。
不管你之前怎么以为的,反正今天,柳岛主和我二哥之间肯定是清白的!我证明,我就是那张桌子,啊呸,我人就在这里!我二哥一直跟我在一块儿,我们刚刚到酒坊这里,发现柳岛主人晕乎乎的,像是中了什么迷药,我们就把她带出来了!仅此而已!茉姑娘又何必,再为他们遮掩呢?你不也是,一丘之貉、勾搭成女干吗?温故知俯瞰着柳飞絮,眼神冷极了,全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
人人都在祠堂外等着斋戒,人人都知道,斋戒要禁酒,谁专程到酒坊来?这不是本就清楚不会被打扰……提前约好会情郎的吗?夫君!柳飞絮虽然还不明状况,可听也听懂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温故知却不肯听,还甩开了柳飞絮抓住他袖子的手,导致柳飞絮又无力地跌回到了地上。
柳岛主……沈语琛本来要扶,可伸出手又觉得不合适,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温公子,请你慎言,你若看我不顺眼,我走便是了,你何必为难自己的妻子?呵?到底是谁在为难谁?温故知对沈语琛说话也不客气了。
我看是沈二爷瞧我不顺眼,想让我滚,免得坏了你们的好事吧?你……沈语琛没受过这种侮辱,他起身,恨不得动手,想起温故知没有武功,才忍住的。
我算是开眼了!祝以茉可忍不了,她听不下去了就会骂街的。
我祝以茉长这么大,没见过上杆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她一边扶起柳飞絮,一边气恼地指着温故知的鼻子喝道。
我还想问问你,人人都在祠堂外等着斋戒,人人都知道,斋戒要禁酒,谁专程到酒坊来?你呢!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也本就清楚不会被打扰,所以提前约好会情郎的吗!你也约的是我家二少爷吗?我家二少爷这么容易约的吗?他这样一个顶流的爱豆!我想约他一次都得看一个月的行程表你知道吗!对待喷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他的腔调,给他喷回去!祝以茉这么一回怼,本来百口莫辩的柳飞絮和吵架能力不行的沈语琛都反应过来了。
柳飞絮向着温故知走了一步,迟疑地问道。
夫君,你为何……会在此?温故知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柳飞絮。
这个眼神,祝以茉刚上岛的那天晚上就见过。
养羊的日子够了,狼该下口了。
祝以茉连忙拉着柳飞絮往后退。
小心!果然,一道紫色的光从桃花林的方向冲了过来,瞬间将柳飞絮原本站着的地方割裂开了。
那束光好像被操控的无人机一样,一击不中,又冲着柳飞絮冲了过来,仿佛她身上被装了个定位。
沈语琛及时拔剑,把那束光挡了回去。
那光的力道极大,沈语琛把剑收回来以后,整个手臂都被震地发麻了。
祝以茉看到沈语琛挡在她们面前,剑身仍然在抖动,像是吸收了一部分那束紫光一样,然后,也吸走了沈语琛的一部分内力。
她揉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哪把剑会吸自己主人内力的?那不成妖邪之物了吗?祝以茉这么一想才突然惊觉,他们这一趟出来以后,沈语琛还是第一次拔剑。
先前也行侠仗义过几回,可沈语琛一般直接动手,始终没有拔过剑。
为什么?他也发现自己的剑有问题了?可目前的状况危急,祝以茉没空闲仔细研究。
那束光好似是被震慑住了,没再攻过来,反而环绕在了温故知的身边,像乖乖听主人话的宠物一般。
温故知,你无故杀妻,意欲何为?沈语琛将剑横在身前,警惕地望着温故知。
温家也曾是玄武七宿之一,你怎能与妖邪为伍?沈语琛,我温家灭门的时候,你沈家在哪儿?当日玄武城不来救人,现在指责我与妖邪为伍了?温故知的眼里充满了鄙夷。
我惧怕妖邪,妖邪却未曾伤我;我不惧怕世人,世人却害我遍体鳞伤……真好笑,真的太好笑了!夫君~柳飞絮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温良恭俭、体贴入微的温故知,突然变成了这副冰冷疯狂、愤世嫉俗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你同我说……我……同你说,有何用?温故知望着柳飞絮,嗤笑了一声。
我十岁那年,就同你说过,你那谦谦君子的父亲想杀我,可你不相信……你说,你爹是个大善人,你说,是我病糊涂了,所以,我就装了十几年的糊涂,连那老狐狸柳色新都以为,我真的忘了,他居然还敢提议,让我娶你?柳色新,是柳飞絮的父亲,也是柳家上一任的家主。
自从一年前温故知和柳飞絮成婚以后,柳色新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他便让独女继承了岛主之位,一直深居简出地休养着,外人几乎见不到他了。
现在看来,柳色新是落到温故知的手上了,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温故知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岛上谁身体有恙,都会寻他,而且会对他产生医者的依赖,他是最有机会对人下迷药甚至下毒,再使用傀儡术的人。
飞絮呀,你还想给我生孩子,你傻不傻?温故知的脸上带着侧骨的恨意。
我根本碰都没碰过你,你以为的那些,洞房花烛夜,与我夫妻缠绵,都是用过迷药之后产生的幻觉,倒是你和别的男人苟合,全是真的……我看到你,我就恶心,我就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可杀你太便宜了,我就想到了这个绝妙的计策……祝以茉听明白,也震惊了!温故知给柳飞絮织了一个夫妻恩爱的美梦,她以为的自己的丈夫,其实是别的男人,而温故知在实施这些计划的时候,他可能就站在旁边看着。
西门大官人都没有这么会玩!温故知这是个活的NTR呀!什么破嗜好!这么变态的吗?如果面前有个桌子,祝以茉一定给掀了!这锅她不背!这货不是她写出来的!把她的‘拒绝三联’表情包拿出来镇楼。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沈语琛也明白了,让时间混淆的原因,是确保他们能留在这里并待到斋戒日,见证在应该戒酒色财气的时候,柳飞絮却背夫偷汉的‘寡廉鲜耻’。
温故知原定的计划,应该是在柳飞絮与男人苟合正要紧的时候,吸引众人前来,当面撞破。
柳家所有人都在,更有沈语琛和楼青榆两个未来城主,柳飞絮必定羞愧至极,恨不得当场自尽。
这是个多么阴毒的死局呀!根本不给柳飞絮留一线生机。
可因为沈语琛和祝以茉提前出现在了这里,那个男人跑了,他们还救下了柳飞絮,这计划被打断了,温故知便直接栽赃到了沈语琛的身上。
祝以茉再怎么解释,说刚才有过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的事情,完全就像狡辩,也不会有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