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晚。
季怀听着她不明所以的话,唤了声她名字。
对不起,我不应该摔门而去的。
看着她呆滞恐慌的神情,他的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得难以呼吸。
如果他没有及时回来..她就被毁了。
他后悔了,无论多生气,都不应该剩她一个人面对的。
他们又来了。
叶栀晚浑身颤抖着,眼神慌乱不安,带着呜咽声在自言自语。
他们?季怀曲着身子,欲要听得更清楚她说的话。
叶栀晚脸上透着煞白,极其缺乏安全感往他怀里躲。
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只顾着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生怕他又突然离开。
叶栀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浸在自己悲痛的回忆里。
季怀张开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再问。
只是将自己的身子环绕在她身前,另外用小毯子将她围了起来,像哄着个受惊的婴儿,避开了她的膝盖,轻拍着她的背。
请问这里有人报警是吗?两名警察进门后,看着客厅的两个人询问着。
我去做下笔录,你在这不用怕。
季怀起身,帮她掖了掖小毯子,柔声哄着。
人在卧室。
季怀将他们带去卧室,对话声隔绝了叶栀晚。
他不想在她面前再提起这件事。
警察看见全身都是伤痕的叶俊华,眼神带着质疑望向季怀:他身上的伤痕?我打的。
季怀指了指地面上的木凳,说的极其坦然。
我不确定他尾随叶栀晚多久了,但是上次见他乔装成外卖员,来过一次。
季怀双手插兜,那双冰冷的眼神,正阴沉的望着地面上的叶俊华,透露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发现,楼道没有监控。
警察话还没讲完,季怀斜眼看着他:附近商店、道路的摄像头不能查?查不了,我就找别人查。
季怀冷哼一声,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
能,先生你别急,我们就是在问具体情况。
季怀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和这屋主的关系是?她男朋友。
季怀眉梢微挑,摸了摸鼻子补充:待定。
在做笔录的警察,抬眸带着些无语看着他:我们这边,需要拍照取证。
季怀动作稍愣:需要拍她手臂和脖子上的伤痕?对。
季怀下颚紧绷着,沉思一番:你们稍等一下,她现在情绪不太好。
警察理解的点了点头。
另外,可以麻烦这个女警察拍照么。
行。
从接到报警,有人强奸未遂的时候,出警便派了一个女警,她一进门就看见担惊受怕的叶栀晚发抖的蜷缩在沙发上。
同理心让她十分心疼她的遭遇,于是女警察二话不说的答应。
如果季怀不在,她还会充当开导叶栀晚的那个人。
警察那边要拍照取证,你可以么?季怀半跪在沙发旁,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轻柔。
叶栀晚讷讷的抬头,鼻尖一酸。
我就在你旁边好不好。
季怀带着一丝商量的气息,望着她难以言说的凄怆之情,他不想勉强她了:没事,不想..也没关系。
好。
叶栀晚蠕动着嘴边,几乎用气息声吐出这一个字。
季怀咽了咽喉咙,轻微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好,我在你身旁,不用怕。
男警察还在卧室里取证。
女警则在客厅负责给叶栀晚拍照。
叶栀晚垂下眼眸,眼眸上的惊恐还没褪去,带着掩饰不住的悲怆。
她深吸一口气,不敢抬头望向相机和季怀,手指微微发抖着将小毯子拿下。
手臂、脖子上被掐的红痕,因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淤青,她佝偻着身子,手指无措的交叠摩挲着。
季怀望着她身上的伤痕,咬紧着嘴唇,收紧下颚,拳头在手上攥的紧了紧,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好了。
女警轻声说着。
季怀提着一件外套,大步迈向她,将宽大的外套绕到她身后,遮住了一切伤痕。
没事的。
他搂着她,下颚抵住她的发顶,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会再发生了的。
现在方便录一下口供吗?女警望着他们,轻声询问着。
季怀明显感觉的怀里的人,明显的愣了愣。
如果不想,我改天再陪你去警察局录。
叶栀晚微微退后了一小步,声音嘶哑道:现在吧。
沙发上,季怀坐在叶栀晚身旁,用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冒着冷汗的手。
之前有察觉到他尾随你吗?叶栀晚点了点头:上次应该是他冒充送外卖,当时季怀刚好在我家。
女警随手记录着:你认识他吗?季怀看着她点头,闪过一丝震惊和错愕。
叶俊华。
叶栀晚语气极其苍白的说出这个名字。
姓叶..季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是二伯的儿子。
想起之前的事,握着那杯热水的手有些颤抖。
别想了。
季怀望着她陷入痛苦的沉思,以及从眼眸落下的泪珠,单手从身后搂过她的腰,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沉声说着。
女警也不开口发问了,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平复好情绪。
高考后我寄宿在二伯家,叶俊华比我大三岁,大学开学的前天晚上,他喝醉了,疯狂的拍着我的房门。
叶栀晚回忆着之前的事,语气有些哽咽。
他像今天那样闯进来了,拽着我的头发,想把我拖上床,邻居家的一个阿姨听到我的求救声,带着几个人过来把他拽开了。
当时阿姨帮我报了警。
二伯和二伯母也赶了回来。
可是..可是..叶栀晚情绪再次崩塌,脸颊埋在膝盖里痛苦起来,再度将自己封锁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
二伯母却说,是我勾引她儿子,说我们是堂兄妹,叶俊华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当时,除了那个阿姨,没有人信我。
季怀..没有人信我。
叶栀晚双手环肩抱住自己,悲戚的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