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抓住她!!胥穆阳的声音阴沉沉向外冷叫一声,一个黑窜了出去,迅速把惊恐得脚踩脚手叠手的小丫鬟给提着过来。
胥穆阳连看也没有看,掌嘴,不把来这里的事交代清楚,打二十板子丢进地牢里直到交代出来为止。
说着,他急速赶到了床边,温柔的摸了摸雪饮的额头,滚烫,他爱怜的叹口气,才一会怎么就又生病了,白天还活泼乱跳,晚上病成这样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惨烈的哀嚎让人遍体生寒的响起,床上的雪饮惊得抬起头,像软软一只小猫,出什么事了,咳咳,王爷……你怎么来了?你生病我怎么能不来,外面有个小偷鬼鬼祟祟的,别担心,我已经让四喜把小偷抓住,看偷了这里什么东西没有!雪饮愣了下,小偷?这里是王府啊,什么小偷敢到这里来?见她疑惑,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给咳出来,胥穆阳心疼不已,直接脱了靴袜上床抱着她拥进被窝里。
手掌放在她后背,运动真气为她缓解咳嗽。
果然,她总算没有剧烈的咳嗽了,却软软倒在他怀里起不了身,滚烫的温度灼人心肺,她这个高温,就算不是大夫也知道要出事。
脸上一沉。
胥穆阳冷冷盯眼周围的小丫鬟,本王听说百里大夫已经来过,为什么王妃还这般咳嗽,没有吃药?还是没有看好?还是百里大夫没有来?小丫鬟们早就被外面的惨叫吓得魂不附体,听到她的声音如催命符齐齐跪了一排,其中一个叫林儿的直接瘫软的跪在地上直磕头,惊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红跟如梦同时急匆匆同时进来。
一人拿药,一人拿了细心熬制的米粥,看到这架势两人也跪在地上,启禀王爷,百里大夫已经看过来,这就是开的药,请让奴婢们服侍王妃服下。
胥穆阳哼了一声,再去请百里大夫,王妃现在不但咳嗽而且高烧不退,把上次给本王吃的退烧药拿一颗来。
是把那瘫倒的林儿拖到外面,所有人又动起来。
胥穆阳下床扶着雪饮靠在软枕上,又拿了药,雪饮,醒醒……先喝了药再睡。
苦,不喝……要喝,不喝怎么能好,喝完药还有米粥能吃,只要吃东西你就有精神了,乖……雪饮勉强的喝了几口,又吐几口,怎么也喂不进去。
胥穆阳干脆把药倒进自己嘴里,对着她便直接硬灌了进去,苦涩的药汁绝不会比砒霜好喝,两人都眉头紧皱。
但最后……两人的唇齿纠缠了许久才念念不舍的分开,苦涩药汁早就没有了,胥穆阳笑咪咪舔了下唇角,意犹未尽,以后你不想喝药,本王就这样喂你。
雪饮都生病了,却被这话说得脸上更红。
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咳个不停。
百里冰来了没有,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这到底是什么药。
如梦慌忙的接话,百里大夫快来了,刚才病情没这样,怎么这一会……喝了药反而更严重呢,王爷……这是什么香味?早察觉不太对的小红惊觉得跳起来,是炉子放了香料?搞什么,刚才百里大夫说火炉里不能放任何带香味的东西,容易刺激王妃的病情,这是谁放的,不是说了要放普通的松木,没有烟雾便可的吗!谁做的?胥穆阳正用手再次她背后运气缓解病情,但这一次,运气也不管用,她反而越来越喘不上气,似乎随时要断气一样。
所有人赶紧把炉子移了出去。
王爷,我胸口好闷。
雪饮精神恍惚捂着胸口,胥穆阳的脸黑成铁锅抱住她,怒吼,是谁做的,给本王站出来,不要让本王查出谁做的……小红跟如梦都冷冷盯着所有人,炉子就是屋里的人点的,香料也只有屋内的人会放,无论这人是谁都是自己房里的。
没想到自己房里的人会坑害王妃。
没有人敢承认,屋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外面打人的耳光停止,板子重重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跟阎罗王要人命一样缭绕在所有人耳边。
王爷亲自示意的板子,没有人敢放水,所有板子都是最重最要人命的实松木,而行刑的人又是有武功的武夫。
哪怕是二百斤的大肥猪十来板子也能打死。
那瘦弱的小丫鬟不过才四五板子,哀嚎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模糊的哼唧,四喜也不让她晕迷,更不能让她死,拿了烈酒灌下,治伤的药用上。
很快她高昂的尖锐惨叫再次响起,一声一声比杀猪还要痛苦。
听到这声音,除了如梦跟小红别的人都惊恐得连腿脚也站不直,刚才就瘫痪得不成人样的林儿再次瘫倒跪在地上爬出来直磕头。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是奴婢不小心放了点香料在炉子里,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那包东西是香料,求求王爷饶命。
小红上前就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香料是从何来,是谁让你这样做。
是……是,是小绢让奴婢做的,就是外面那位……奴婢不敢,是奴婢的弟弟在外面欠了赌债被赌坊的人抓住,她答应给我弟弟还债,给了奴婢一个小包,奴婢没想到会是香料,奴婢该死。
香料之所以是香料。
就是因为有香味,怎么可能说不知道是香料。
屋里的人都知道王妃生病不能用香料刺激病情,林儿却为了给弟弟还债把香料投进了火炉里。
结果是什么她应该想得到。
这香料名叫百日香,开始味道不浓烈。
又加上有火焚烧,就是有香味也会很快消散,所以她做了,就是想博一博几率,博成功了弟弟的赌债有人还,没成功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她不知道,百日香的味道不是那么容易消失,只要香味在挥发的那一刻就会侵蚀到整个屋子所有角落。
就算把香粉烧没了,残余的味道也能让雪饮的病情加重,她本来就已经吐过血了,咳嗽的时间越久病情越重。
炉子被甩到了外面,所有窗户打开散掉味道。
胥穆阳的神色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抱着雪饮的手倒是温柔的安慰着她。
百里冰去而复返。
鼻子里闻到细微的味道就明白出什么事,却又蹊跷无比的盯着恹恹一息的雪饮,露出疑惑之色。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这两个丫鬟被狠狠拖进了地牢。
用尽了刑具。
那个死鸭子嘴硬的小绢在抗不住,很快就说出是薛春娘无意中听到,雪饮生病不能闻刺激的味道,因一炉香木炭的香味让她吐了许多血,正常的风寒成了伤极命根的毒。
薛春娘让她拿了香料故意去谋害雪饮,买通林儿的关系很轻松就做了这事,而她正是薛春娘从盛京带来的人,这话当然让人信服。
薛春娘出师未捷身先死,没有完成鲁太妃的任务,因谋害王妃的罪名被胥穆阳强制送上马车赶到了一个荒芜的庄子里严加看管。
鲁太妃懵逼的脸都绿了,眼睁睁看她哭天抢地喊着冤枉被强行送走。
手上的杯茶摔了又摔,直到地上摔得到处是碎片,在没有东西可摔才停下,她怎么也想不通儿子会这样处置了她。
整个玉舒阁散发着低气压。
……蠢物,蠢物,都是蠢物,枉费我连日来的筹划,我从来没想过这东西如此之蠢,在盛京时,她的伶俐聪明呢?什么沉不住气要做这样的事,年纪见长,脑子却不见长,她不是能说会道堪称才女的吗?就这样被打趴下了!徐嬷嬷低头,这件事有蹊跷,太妃娘娘……何不查查,薛春娘不会真的如此蠢去谋害王妃,那水月居到处都是人,小红还是个练家子,谁会让她放肆,怎么就用两个小丫鬟定了她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