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个孩子,想要生下来可难。
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开始有反应了。
只是……殷迟枫眼睛危险地眯起,皇后出事,他找你进宫做什么?楚洛可是给皇后治过雀斑用过药。
难道是兴师问罪的?兴师问罪……问罪到他的人的头上?楚洛敏锐地察觉到殷迟枫生气了,抬手捏了捏殷迟枫的脸。
不过一下,就将那隐约聚起的戾气瞬间捏没了。
殷迟枫惊讶地看着楚洛,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哎嘿,手感有点好哎……楚洛忍不住又捏了捏。
作乱的小手一把被抓住。
做什么?殷迟枫又好气又好笑。
胆子可真不小,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楚洛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你刚刚好凶。
……吓到人家了。
……殷迟枫叹了口气。
明知道楚洛并非真的被吓到,但殷迟枫还是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殷迟枫忍不住用牙磨了磨楚洛的耳垂,又不是对你凶。
楚洛哼唧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不是请我进宫给皇后诊治的?楚洛搂着殷迟枫的脖子,你爹前段时间可是看上了我的医术,经常派人请我呢。
殷迟枫挑了下眉梢。
楚洛扬声问外面的宫女:皇上态度可强硬不悦?回娘娘,未曾。
宫女道,来传话的太监很恭敬。
楚洛挑眉看着殷迟枫,仿佛在说:看吧,是请我进宫看病的!而且她可是有皇后的免责保证书呢,问罪也问不到她头上!请你看病也别去。
殷迟枫抓住楚洛偷偷摸摸又想捏自己脸的手,有些无奈地放在嘴边,作势张大嘴咬一口,孤的太子妃,是他能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楚洛直笑着往后缩。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楚洛护住自己的两只小爪子,一头埋在殷迟枫的怀里不让他咬,我知道——给皇后治病,治好了皇帝记恨,治不好皇后记恨。
我才不傻呢。
去给皇后治病,反倒惹一身腥。
*很快,宫里派去请太子妃的太监回到了长春宫。
怎么样?皇上问道。
太监为难道:太子府的丫鬟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来不了。
皇上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这胎怀的十分艰难。
他每日听着探子说皇后吃什么吐什么,状态不是很好,皇帝就放心了。
尤其是皇后这次还在逛御花园的时候晕倒了,更加让他高兴。
他的心腹太医说,按照皇后吃的保胎药的药引以及剂量来看,皇后怕不是怀不到生下来。
于是皇上高高兴兴地来长春宫,装模作样地装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戏还做得极足地派人去请太子妃。
他知道殷迟枫不可能让楚洛来,楚洛也不可能这么傻来蹚浑水——果不其然!皇上虚假关心的嘴脸,让本就妊娠严重的皇后更加反胃。
找了个由头把皇上赶走了,皇后这才气稍稍顺了一些。
她靠在大迎枕上,摸着自己微凉的小腹。
刘老说,她体内寒气入骨,极难保住这个孩子。
甚至可能,根本就生不下来。
皇后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保住这个孩子了,难道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当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吗?娘娘。
芳姑姑见皇后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十分心疼,安慰皇后道:您别难过,太子妃不来也是好事……她来了,药敢不敢喝还不一定呢!毕竟太子妃一心向着太子。
而他们跟太子,早就离心了。
太子那般冷漠的性子,保不齐会让太子妃动什么手脚。
皇后面色沉郁,可是除了楚洛,还有谁比刘老的医术还高?我的傻娘娘,芳姑姑道,不是还有药王谷么?药王谷又不是只有太子妃一个弟子。
哼,就单按照姬云笺的态度来看——药王谷怎么可能不跟楚洛一条心。
药王谷可是一向团结护短。
芳姑姑笑,可是娘娘,您忘了,药王谷可是还有一个不跟楚洛一条心的。
皇后愣了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鬼医沈符?芳姑姑点头。
皇后蹙眉。
沈符的名声……可并不好。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啊娘娘!芳姑姑劝道,相比于楚洛,沈符虽然脾气古怪些,但是跟您没仇呀!到时候把报酬给足了不就好了?芳姑姑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道:而且老奴的人偶然打探到,沈符跟卫如沁有联系……芳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安胎药递给皇后。
——这已经是第二碗了。
刚刚那碗,几乎是喝一口吐一口,根本没喝下去多少。
皇后闭上眼睛,很是烦躁。
相比于太子妃的楚洛,的确沈符对她的危险更小些。
芳姑姑说的,也并无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药碗抿了一口,立即上涌的恶心感让她又侧过身,再次吐了起来。
去联系沈符。
皇后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道,告诉他,他要什么本宫都给得起,务必把人请来。
芳姑姑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