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秦璟逸和南青才回王府。
王府张管家跟在秦璟逸身后,跟他禀报今天的情况。
王爷,用过晚膳了吗?嗯!今日下午,王妃的两个丫鬟从奴才这里要走了几个陶罐,没说做什么,但从午后到日落前,洛清苑一直飘着药气。
嗯?秦璟逸顿住脚步,微愣一下。
她身体抱恙?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想起李柔柯之前说自己会医术。
定是她在捣鼓药草。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了,对了王爷,王妃午后还抚琴了,曲调动听,王府里的丫鬟都听得如醉如痴。
张管家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王府终于有了女主人。
秦璟逸瞳孔一缩。
他对她这个王妃了解得还真是不太多。
南青在一旁嘴角微勾,张管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这种事也开始向王爷报备了?王妃的回门礼都准备好了吗?奴才按照王爷吩咐,以王妃规制都备好了,就等着王爷前去察看。
张管家毕恭毕敬地说。
不必,明日一早等王妃过目,若无问题,装上马车就好。
是,王爷!明日,挑两个机灵乖巧的丫鬟,分配到王妃院里,尽心伺候王妃。
奴才知道了。
秦璟逸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推开房门。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格子,照进屋内,影影绰绰的,平添了几分寂寥。
屋内还是昨日成婚的布置,本来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他的心却感觉空荡荡的。
秦璟逸转身,纵身一跃,上了洛清苑屋顶。
屋内漆黑一片,看来他的王妃已经就寝了。
傲娇如他,他该拿她如何?小坐一会儿,秦璟逸借着幽幽月光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青看到自家王爷从洛清苑屋顶飞过来,不明就里。
自己的王府,有门不走,非要飞檐走壁啊。
……翌日阳光洒进卧房,轻轻浅浅的阳光透过纱幔,照在李柔柯貌美如斯的脸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几时了?回王妃,辰时。
春花在一旁忙回道。
她上前掀开纱幔。
奴婢伺候王妃更衣洗漱吧!李柔柯知道今天可能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很快也就下了床榻。
梳洗完毕后,她开始用早膳,春花和秋月准备了她爱吃的水晶虾饺,玫瑰豆腐,还有清粥。
这清粥确实不如皮蛋瘦肉粥好吃,完全不能激起她的味蕾。
她盘算着改日研究个皮蛋出来就好了。
王妃,张管家来了!秋月进来后说。
让他进来吧!张管家给李柔柯行礼,奴才见过王妃!免礼!李柔柯上下打量张管家一番,年纪不大,印象中管家应该是年龄偏大一些的。
定是这个管家有过人之处。
否则偌大的王府怎么可能交到他手上。
王妃,王爷吩咐奴才给王妃准备了回门礼,还请王妃过目。
李柔柯心里一怔。
小心脏被狠狠地揉搓了一把。
是她格局小了。
她放下碗筷,跟着张管家一同去看准备的回门礼。
看到回门礼,她不禁扶额,这么多?减半!我滴个乖乖。
她才不想把这些便宜那个爹和可恶的继母。
王妃,这……这是王爷吩咐的,奴才做不了主啊!本王妃说话也不管用是吗?可是……太少的话不合规矩,王府脸面也不好看。
管家心里一阵嘀咕,女子不都是希望回门礼越多越好吗,这样彰显她们在夫家被重视。
这王妃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王爷呢?在书房里吧?张管家说。
李柔柯转身朝着秦璟逸的院落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
就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秦璟逸吗。
只是这人怎么看着这么怪。
秦璟逸穿着暗深红色织锦蟒袍,一条暗夜蓝蛮纹腰带,一头飘逸的长发,双眸深邃清冷。
李柔柯哑然失笑,穿这么正式做什么?秦璟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这样不好?这不是要陪你回门嘛!王爷要陪我回门?李柔柯杏目圆睁,一脸质疑。
……秦璟逸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又燃起了怒火。
他感觉受到了嫌弃。
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他。
王爷不必陪我演戏,我心知肚明,王爷娶我情非得已,是我破坏了王爷的好姻缘……秦璟逸不等她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死女人,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非要气死他。
李柔柯马上追了过去,跑到他前边,双手拦住他,娇柔婉转一笑,怎么,生气了?秦璟逸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无视她,从侧面绕过,大步向前走去。
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个态度。
李柔柯跟着转身,小跑着去追他,秦璟逸,你怎么了?秦璟逸听到她喊他的名字,猛地停了下来。
砰!李柔柯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到他宽大结实的后背上。
鼻子疼死了。
她马上后退几步。
突感鼻子一热,有温热的东西从鼻孔流出来,下意识用手一摸,竟然是血。
秦璟逸,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秦璟逸本来还想质问她直呼他的名讳,一转身看到她流鼻血了,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而后迅速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欲给她擦拭。
李柔柯一把夺了过去,自己擦了起来。
止住血以后,李柔柯火冒三丈,我跟你说话,你跑什么啊?你不是说不用本王去吗?李柔柯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她清楚,此时必须低头服软,还有事情求着他。
算账的事来日方长。
她讪讪一笑,带着讨好的意味。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爷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没少欺负我。
他们都欺负你的王妃了,王爷还巴巴地跑过去拜见他们做什么,王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李柔柯两只手交叉放在下巴下,晶亮的眸子,四十五度角仰望着秦璟逸。
她刚才说是他的王妃。
仿佛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正等着他投喂。
秦璟逸熟稔一笑。
他的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