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瞻逸听了她的话,倒酒的手停了一停,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傅晋初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温芊芊一眼,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解。
这……渊帝有些为难:公主身份尊贵,此二女眼下不过是我儿府上的两个禁囚,云泥有别,依朕看,还是不见的好。
看来芊芊的面子还是不够大,连想见两个囚徒都办不到。
温芊芊自嘲地笑了笑。
渊帝闻言,思忖片刻,改口道:既然公主执意要见两人,那朕就差人将她们带来,让公主见上一见。
如此,就多谢陛下了。
温芊芊勾唇一笑。
公主言重了。
渊帝转头看向傅瞻逸:逸儿,你派人到府上,去把两位公主带来。
儿臣遵命。
傅瞻逸点了点头,跟立在身后的贴身侍卫常河交代了几句,常河得命,匆匆便走了。
端王府。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看来,快到十五了。
现在这个时候,傅瞻逸应该正对着温芊芊眉目传情吧。
奇怪,好端端的,想他作什么。
白夭夭又望了眼夜空中的婵娟,正打算关门就寝,便看见常河快步走了进来。
好在你还没睡觉,快跟我走,圣上召见。
常河急匆匆说道。
纳尼?今晚还有我的戏份?该不会是玉佩的事情暴露,想在群臣面前杀了我吧?白夭夭心里咯噔了一下,指着自己道:就召我一个人?还有白露公主,赶紧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常河素来知道傅瞻逸对白夭夭没什么好感,因此说话也毫不客气。
还叫上了白露,看来应该不是东窗事发。
好,我来了。
白夭夭关上门走了出来。
白夭夭上车时,发现白露主仆二人已经坐在了车内,勾了勾唇:姐姐安好。
三公主,陛下召见,你就穿着一身素衣去啊?莲儿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以为自己是被邀请参加国宴的贵宾吗?搞不好,今夜是个鸿门宴呢。
今时不同往日,还是低调点好。
白夭夭整了整衣裳坐下,再说了,我也没别的衣服。
蓁儿何不早说?姐姐明日就给你送两件去。
白露柔声道。
明日?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多谢姐姐。
只是我已经穿习惯了,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白夭夭婉拒。
白露听了她的话,不再多语,掀起车帘看着窗外的夜色,内心也有点忐忑不安。
两人一下车,便被等待在一旁的内侍一路引进了宴席。
北渊的文武百官对这两位风眠的落难公主亦是好奇不已,一个个都在引颈相盼,一瞧见迎面施施然来了三位女子,一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来了三个女的?究竟哪两个才是风眠公主?这还用说,那个衣裳最华贵的定是白露公主了,都说端王殿下待她非同一般呢。
那个穿得最寒酸的应是白蓁公主无疑了。
布衣钗裙不掩国色,当真是世上难得的美人啊!傅瞻逸坐在矮几前,听见众臣的评头论足,心中隐隐有些不悦:本王府里的人,也轮得到他们来评点?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起了白夭夭的脸来。
确实,三人之中,不,应该说满座的女宾都不及她的美貌。
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如此祸国殃民?穿着一身破布,都那么引人注目。
哼,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他听着周围人连番的赞叹声,不以为然地喝起酒来。
傅晋初打从白夭夭一进来,就没有移开过视线。
她到底是不是那晚的刺客?如果她是,本王又该怎么办?但愿她不是。
他心事重重地干了一杯酒。
陛下,两位公主已经带到了。
领路的内侍让莲儿退到一边,引着二人上前行礼。
白露见过陛下。
白蓁见过陛下。
两人向渊帝福了福身。
二位公主免礼。
朕今日宣你们前来,是因为方才座席上,南安公主提出想见见二位。
渊帝挥手向二人指明方向:你们两位,再向南安公主行礼吧。
行礼就不必了。
温芊芊扬声接过渊帝的话来:久闻风眠的白蓁公主艳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居然是冲着我来的。
公主过奖了,白蓁愧不敢当。
白夭夭从容应道。
白露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温芊芊好像没看见白露一般,继续跟白夭夭对谈:我听说,白蓁公主不仅容貌倾城,而且还练了一身好武艺?那都是坊间的传言,不足为信。
白夭夭淡淡一笑。
公主的性格,倒是跟传闻中有所不同。
温芊芊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还是说,这是公主的韬晦之计?白蓁不是很明白,公主在说些什么。
白夭夭继续打着马虎眼。
看来,公主不肯坦诚相告。
温芊芊提唇轻笑,无妨,我自有办法试出来。
陛下,不知芊芊可否请两位公主为大家献上一段表演,以助酒兴?她转头望向渊帝。
芊芊公主有此美意,朕自然不会推却,那就请两位公主表演一段才艺吧。
渊帝下令。
表演才艺?她会什么才艺?除了舞刀弄剑,她什么都不会。
白露正因为自己被人当成是空气而暗中气恼,闻言一喜,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表演,会不会有失身份了,当即答道:那白露便为陛下抚琴一首。
她倒是答得很快,不就是想看我出丑。
这温芊芊来者不善,明摆着是想试探我的武功,可我现在内力尽失,她总不至于跟傅晋初一样,没头没脑地上来打我一掌吧?白夭夭还在沉思之中,听见渊帝又沉声问了一句:白蓁公主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不想表演?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既然大家这么有雅兴,那我就给大家跳支舞吧。
白夭夭抬起头来,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