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怒道:傅南琛你还能有点人情味吗?现在我们厂长都已经死了,你还说得这么冷血无情的?他的死都换不来你的一个合作机会,是吗?傅南琛没说话。
刚才原本想要张口替傅南琛说话的人也讪讪的住了口。
现场一阵静谧。
朱盛又拔高音量问众人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傅南琛这样做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也是啊!混在人群中的螺丝厂的员工弱弱的回应了一句,冲着傅南琛道:这事情要真是长顺已故厂长的遗愿的话,傅厂长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吧?好,我考虑。
傅南琛从善如流的。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朱盛,冷声道: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要求提供螺丝钉螺丝帽,我自然愿意满足贵厂厂长的遗愿。
那不行!你必须就得按照原合约来的!那合约没有法律效益!眼瞧着两人又要掀起一阵唇枪舌剑,派出所所长适时打圆场道: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大家各让一步好吗?傅厂长给你们厂一个合作的机会,你们也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先把这里的墙冲刷干净了 ,然后再先拿出一些比较符合要求的螺丝钉螺丝帽过来。
只要没有太大的质量问题,我便以我的名义保证,让两位再合作一段时间。
派出所所长觉得他这么处事已经非常公正了。
朱盛却有点不满:我们厂如果能制作出新款式的螺丝钉来,我们厂长还至于走这一条绝路吗?不过既然所长刚才都那么说了,我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
这样吧,傅厂长替我找到新的合作商,并保证我第一年能走出一定的量。
这样便能保证到我们厂员工的权益,也不算辜负我们厂长的遗愿了!朱盛说的冠冕堂皇的。
可若是那么容易便找到新的合作者,他还会这么闹吗?傅南琛冷笑了一声,直接道:我拒绝。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可以给朱副厂长引荐一个靠谱的合作商。
他手里有不少制作螺丝钉的新型设备,而且效率极高,还能让操作者更加轻松。
你如果要的话,我也会在中间说和,让你分期付款的,这样也能免了贵厂的资金压力,你觉得如何呢?我、我——你现在说的倒是天花乱坠的,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呢?派出所的所长在此作证,我傅南琛说到做到。
傅南琛沉声保证道。
朱盛又道:那设备的质量问题呢?当真如你所言既便捷又高效?自然。
你们要合作的话,会签订协议的。
那上边会有关于质量问题的说明,绝对不会让贵厂吃亏的。
傅南琛说的斩钉截铁的。
可朱盛压根儿就不想进设备!他哭穷道:可、可我怕我连首付的钱都付不了。
毕竟我们厂子最近这一个月的效益确实差。
傅南琛淡漠道:首付大概只需要两千块钱。
那、那也没有!朱盛硬着头皮哭穷。
身后却在此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讽刺声:财务部的人都唯你命是从的!你真想要引进先进设备的话会拿不出两千块钱来?我瞧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进设备吧!来人正是长顺螺丝厂的已故厂长!傅南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
朱盛已经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冲到了他的跟前:你没死?不是说你过去医院没被抢救过来死了吗?你怎么会没死?那他做这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朱盛一张脸都青了。
螺丝厂厂长冷声道:我没死你很失望对不对?他转身面对了所有围观者的群众,朗声道:诸位!大家不要再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他就是想要把仓库里那批生锈了的存货处理了,好拿着那笔钱出国逍遥去的!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工人们着想,更不是想替我讨个公道!螺丝厂厂长说着转头又看向了朱盛,狠声道:因为他巴不得我死了!别再挡着他卷钱跑路了!可你也不能诈死吧?朱盛的人怒声质问道。
螺丝厂厂长扯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我倒希望我是诈死!可惜不是!我之前确实险些丧命的!是有人去求了咱们南市最好的医生把我救回来了!而我被救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听到了这边的事情!诸位,我可以拍着心口和你们说,朱盛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心胸狭窄,还仗势胡作非为的人!我在厂里的权利早在几个月前便被架空了,都是朱盛在把持!就因为他背后有不知名的势力在帮他,他便如此为所欲为的,甚至,他知道我对海鲜过敏,还故意亲手做了融合了鱼虾的面食给我吃!我就是因为吃了他端过去的面,才会发生严重的过敏反应,昏厥过去的!螺丝厂的厂长一口气说出了真相。
众人听得大惊。
不是吧?朱盛搞这么大的阵仗,又是泼油漆,又是拿喇叭喊话的,想要替厂长实现临终遗愿,结果他却是害厂长差点死了的罪魁祸首?而且他竟然还好意思说遵从厂长的遗愿来求合作?这人简直太丧尽天良了吧?这怎么做出来的这些事儿?就是,这都已经违法了吧?众人窃窃私语,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了朱盛。
朱盛被看得心虚不已的。
他转身就想要往车上跑。
傅南琛和派出所所长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
朱副厂长还真会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啊!怎么的?您是觉得我这个机械厂的厂长太好骗了,是吗?我就只是想搞钱!你们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朱盛见躲不过去,索性恼怒直言道:我的亲人都在国外!我不赶紧把这边的事情结束了,然后拿钱出去,我还能怎么办?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全家团圆,我没错!朱盛咬牙不承认自己的错。
派出所所长却不惯他: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和黑暗势力勾结,试图杀死厂长,还栽赃嫁祸傅厂长,在机械厂闹事儿,这些罪名都是成立的!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所长招手让几名小警察过来,押着人速度离开了机械厂大门口。
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