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放进去到发现丢失，你一次都没开过保险箱吗？没有。
王掌柜一口否认了：这段时间生意比较淡，收到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值得惊动老板，也就没有开启保险箱的机会。
周非凡沿着密室走了一圈。
密室四周都是壁柜，柜子里一格一格摆放着各种古玩。
周非凡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也不懂这些瓶瓶罐罐到底有什么好，居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回去摆放。
平时晚上有没有值夜的小厮？他又问道；有。
每晚有两个小厮轮班，前半夜后半夜各一个。
他们近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跟老板已经分头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老板还派人私下查了他们的家庭背景，也没有发现不妥。
看来周非凡能想到的，周穆青早就想到了。
周非凡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题是咱们不知道画到底是什么时间被偷的，这样一天天查起来太浪费时间，白白耽误工夫。
他话锋一转：王掌柜，你在店里多年，目光如炬，接下来你认为该怎么办？店里出了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
我脑袋都想破了，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王掌柜苦着脸说道；周非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有这么大压力，等阿爹查出真相，必能还你一个清白。
周非凡从密室出来，立刻叫人把值夜的两个小厮叫来。
两个值夜的小厮一个叫李山，一个叫王七，李山年纪比较大，王七跟周非凡差不多年纪。
你们两个值夜是怎么安排的？一人值前夜，另一个人值后夜，轮流替换。
李山回答道；也就是说其实值夜的人只有一个，对吗？老板说京城多年平安无事，不必多花费精力在这上面，而且一到晚上古玩店前后两道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可保万无一失。
王掌柜插话道；万无一失？周非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带着讽刺：我听说你们有时候私下偷偷喝酒，有没有这回事儿？周非凡的这句话让李山和王七大惊失色。
他俩的确有时候无聊了会喝两杯，但一般都是浅尝辄止，毕竟担着这么大的干系，不敢放肆，只是这件事怎么会传到周非凡耳朵里呢？周非凡本来没有依据，只是想诈他俩一下，没想到他俩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值夜的人严禁喝酒。
王掌柜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们两个明知故犯，简直胆大包天！周非凡摆了摆手：你俩最近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李山想了半天说道：上个月十五。
没有记错？上个月十五是我家二小子的生日，我在家吃完晚饭，特意带了点儿酒菜来给王七，让他也乐呵乐呵。
上个月十五？王掌柜算了算日子大惊：那幅画就是上个月十五白天收的，难道说当天晚上就被人偷走了吗？周非凡呵呵一笑：王掌柜，你太紧张了。
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画就是十五晚上被偷走的呀。
对对对！李山连忙说道：我俩喝完酒一直聊天到后半夜两点，王七才去睡觉，我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么说来，那天并没有任何异常。
周非凡沉思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天呢？你们有没有失职的地方？说到这里，王七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周非凡的眼睛；王七，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有什么话直说，不要隐瞒。
王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头：那天我阿娘生病了，我在家照看她没办法来值夜，就请李叔帮忙值了一夜。
哪天？应该是二十那天吧。
周非凡把目光转向李山：有这回事儿吗？李山点点头：确有此事。
那你整个晚上都在做什么？周非凡追问道；我前前后后把店巡视了数遍，后来实在太困，就歪在墙角睡了一会儿。
他说话的时候不时看看王七；就这？周非凡的沉着脸问道：李山，你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你说实话，将来我还能在阿爹面前为你求情，若是你一味隐瞒，这后果你能承担的了吗？王掌柜在一旁急得直冒火，上去就是一脚，把李山踢翻在地：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话！李山心一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实在是困得很，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还是王七来把我叫醒的。
我俩怕掌柜的知道，没敢声张，就瞒了下来，后来又出了大事，我俩更不敢开口了。
再往后呢？再往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了！李山和王七举手发誓：除了这两件事，再没有别的隐瞒了。
周非凡摆摆手：你俩的过失我暂且记下，以后要好好当差，若有再犯，我亲自禀告阿爹撵你们走。
两人千恩万谢磕头去了。
王掌柜，你怎么看？王掌柜的脸一阵白一阵红，长叹一声：我实在是失职，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我竟然一无所知，惭愧惭愧！周非凡微微一笑：这些年平安无事，顺风顺水，连阿爹那么谨慎的人都疏忽了，更别说是你了。
看来以后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对对对！还是二少爷细致，到底是年轻人，考虑事情跟我们这些老东西不一样。
接下来，我看要在上个月十五和二十那两天重点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非凡点点头：今天总算没白来一趟，多少还算有点儿收获，我回去跟阿爹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