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翎一愣,就听宣恒略有失落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大好,小时候起就是个药罐子,所以这么多年,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原因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说到这,他盯着姜越翎的双眼微微泛出光亮。
但是你不会,你没有嫌我麻烦,我真的很高兴。
姜越翎,我们还能是朋友吗?姜越翎听着他的话,心中微热,当然是啊,我们现在不就是吗?被当做异类的感觉她何尝不知道?当初她被陆亦弛包养,一出道就演女一号,甚嚣尘上的质疑和排挤让她尝够了人情冷暖,现在听宣恒这番话,一股同情感油然而生。
两人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从工作聊到生活,最后理所当然的扯到了陆亦弛身上。
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陆亦弛吧?经过一阵转移注意力,姜越翎的心情已经平静很多,也能正面回答了,不然还能有谁?宣恒轻叹,其实,有一些事我一直想提醒你,但之前看你和陆亦弛关系还不错,我说出来就像在挑拨离间,可是现在,就算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告诉你。
姜越翎不自觉蹙眉,你想说什么?听我一句劝,不要对这种豪门婚姻抱有认真的心态。
也许在你心里是唯一的、永恒的爱情,可是在陆亦弛那种商人眼里,结婚不过是一个手段。
姜越翎面色淡然,她连最刺眼的一幕都看见了,这种话自然不会太有波澜。
你的意思是,陆亦弛对我不是认真的,只是玩玩儿?宣恒犹豫的顿了顿,最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开了口:我知道你难以相信我的话,但我不是在故意挑拨你们。
姜越翎,是时候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
说着,他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姜越翎。
没有多余的问话,姜越翎自觉拆开封口,里面几张照片让她愣怔,但想想之前看见的那一幕,似乎也不算意外。
一张张相片上,是Lisa和陆亦弛在一起的亲密场景。
画面模糊,不是背影就是侧面,但每一张都足够刺目。
Lisa挽着男人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用银匙喝同一杯咖啡……姜越翎捏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
原本我只是无意中看见他们在一起,举止过于亲密,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想要告诉你,但我知道口说无凭,你一定不会相信。
宣恒表情严肃,语气认真。
于是我雇佣了私人侦探,偷偷跟踪Lisa几次,只不过他们警惕性很强,周围还有便衣保镖,所以只能匆忙拍下,画面不够清晰。
姜越翎死死盯着照片,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看?宣恒叹气,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如果陆亦弛只是和那个女人逢场作戏,我这样未免太小人了。
姜越翎嗤笑一声:逢场作戏?他有那么多逢场作戏的理由吗?或许这些都是误会吧,听说Lisa小姐和陆先生关系不一般,也许在他们眼里,这种行为其实很正常,所以你还是问清楚再说。
姜越翎将那些照片甩在了桌上,眼神变得冰冷,哪有那么多误会。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姜越翎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陆亦弛,她深呼吸了一下后接通。
你在哪里?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悦。
姜越翎不紧不慢的回答:怎么了吗?这个点,你们剧组还能有工作?听着陆亦弛咄咄逼人的语气,姜越翎几乎要冷笑了,就允许他找借口去私会Lisa,她有一点点晚归都要接受质问?这个点,你不是还去公司开会过吗?我临时有事也不稀奇吧。
陆亦弛当然听出女人冷淡的语气,想要发作,却碍于旁边陆老夫人期待的眼神,只好忍住愠意,耐心道:早点回来,奶奶给你准备了一些夜宵。
今晚我可能回不来了。
姜越翎毫不犹豫的回应:夜宵你们自己吃吧,我这里有提供。
姜越翎,你这是什么态度?没什么态度啊,只是剧组临时需要赶工,奶奶应该会理解吧。
陆亦弛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他不过就是最近忙了点儿,所以对姜越翎有所忽视,至于让她这样阴阳怪气?现在,给我立刻回来。
陆亦弛,你听不懂吗?我说了剧组有事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姜越翎皱起眉,铁了心的态度让宣恒跟着担心起来,他不由得在一旁提醒道: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我送你。
不用。
姜越翎压低了声音:希望陆先生理解一下我的工作,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听着挂断的声音,陆亦弛两条浓眉紧紧蹙起,刚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头有其他男人的声音。
我出去一趟。
看见陆亦弛的脸色明显不好,陆老夫人连忙跟着站起身,等等,你是去带越越回来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正好我也想看看越越平时怎样工作,还有她那家公司到底怎么样,再说,这会儿太早我也睡不着,就带我去一趟吧。
陆老夫人念叨半天,好不容易才让陆亦弛答应。
她想要同行,无非是听出两人不和,担心姜越翎会受委屈,这才想着一起过去,万一有什么争执也好拦一拦。
轿车很快停在嘉实娱乐公司门口,陆亦弛一路上去越看越冒火,公司里此刻一个人也没有,说剧组有事,明摆着对他撒谎?呵,他最近是真的太好说话,以至于这个女人开始挑战他所剩无几的耐心?休息室内一片安静,姜越翎阖目睡在沙发上,而一旁宣恒正在看书。
你就打算这样将就一晚吗?宣恒到底看不下去,不如到我家里休息一晚上,或者我给你开个房间也好。
不用麻烦了。
姜越翎无精打采的继续闭着眼。
宣恒皱起眉,你就那么在乎陆亦弛吗?因为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护了?姜越翎睁开眼,猝然一笑,在乎他?不,我就是恨而已,恨他害得我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恨他自以为对我包容,实际上还是要看他心情,说得倒是挺动听,不过就是把我当做一个高级玩偶而已。
门口,陆亦弛推门的手缓缓握住,指节紧绷。
恨他?原来还是在恨他……难怪她对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满,说到底还是积怨深埋!陆老夫人没有靠近门扉,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但看自家孙子的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致,连忙干咳一声:越越,你在里面吗?姜越翎一愣,她没听错吧?这是奶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