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一直在暗中保护。
桂圆的武艺深不可测,乔惜言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萧御衣袂翩然,转身看向她:你在担心什么?乔惜言迅速做了个深呼吸,不动声色地笑道:我爹这个人老糊涂,跟你一向不对付,如果被你看到他最狼狈的一面,我怕他以后……乔二爷不要面子的嘛?萧御秒懂了,笑道:何足为惧?乔惜言骤然间欺近一步,贴在他耳畔低声笑道:我怕他欺负你,他到底还是我爹,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好违背孝道。
萧御眯了眯冷艳的丹凤眼,近在咫尺,眼前的少女那白璧无瑕的脸颊沐浴着走廊里灿烂的灯火,愈发显得风流多娇,莹若美玉。
不等他回应,辛连城和一帮狐朋狗友突然追了过来。
恰巧看到四小姐跟萧御咬耳朵,举止亲密的一幕。
辛连城脸色骤沉。
他可以背叛四小姐,也可以在外面眠花宿柳,纳几个美妾回家作乐。
但是,四小姐就必须遵守妇道,不能在外面勾勾搭搭四处风流。
典型的双标狗。
辛连城大步冲上前来,扬起一巴掌狠狠扇向乔惜言,口中唾弃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不把本少放在眼里?他这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去,就被萧御指尖一弹,被一股强悍的罡气打歪了。
嘶!好疼!辛连城中了招,却完全找不到凶器或者对付自己的敌手。
辛连城环顾四周,口气狞狠:是谁!刚才是谁打了我?萧御一把将乔惜言护在身后,冷声回道:辛二少,别找了。
辛连城神色一狞,俊眸喷火地盯着他:难道是你不成?你区区一个穷书生哪儿来的本事对付本少?萧御没有搭理他,护着乔惜言来到最奢华的包厢门口。
乔惜言有他的保护,加上桂圆暗中护航,倒也并不畏惧辛连城的手段。
辛连城被两人赤果果的无视了。
他气得够呛,暗中给身边几个打手递去狠辣的眼色。
那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准备揪住萧御狠下杀手。
却不料,那几个打手连萧御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一道强劲的罡风横扫出去!其中有两个打手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被强大无匹的罡风横扫出去时,顿时砸在距离最近的辛连城身上。
哎呦!辛连城被他们砸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不远处胡振霆疾步冲了上来,将辛连城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破口大骂:贱人!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竟敢对辛二少出手,你们死定了!辛连城摔得头昏眼花,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的武力值,跟萧御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
乔惜言也顾不上跟辛二少争执,敲开包厢的房门,递给萧御一记安抚的眼神,便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窗边竖着一座精雕细刻的镂空紫铜香炉,那香炉的盖子镂空嘴里正在升起袅袅不绝的香雾。
味道有些糜烂,正是青楼里助兴专用的欢情香。
乔惜言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枚安神丸,压在舌头底下。
以此抵御欢情香的侵蚀。
绕过一道奢靡的金丝楠木花鸟画屏风,就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斜倚在美人榻上,正在慢条斯理地抽着香膏烟。
这种香膏烟,在宋国南方不常见,是从西南部落那边传过来的。
吸食之后有一种如坠云里雾里的爽感,飘飘欲仙,神智飞升。
乔惜言跟她福了福,禀明来意。
如果乔二爷真的打死人,那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春晖楼的龟婆在坊间有个外号叫艳骨,年轻的时候可是名震江南的第一美人,风华绝代,万人瞩目。
只可惜,青春逝去,玉容不再,如今的艳骨沦落为青州府青楼老板,每天穿梭在灯红酒绿的风月场上,与无数恩客迎来送往。
以赚银子和吃喝玩乐为主,顺便调教几个才貌双全的姬女。
艳骨听了乔惜言的要求,勉强睁开眼睛笑道:不行。
惜字如金。
再也不肯搭理乔惜言。
乔惜言心中焦急,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您出个价吧!艳骨没有半点回应。
乔惜言暗中观察,迅速合计一番笑道:那人没死吧?如果真的死了,你还会派人去乔府找我?可见……你想亲自见我一面?艳骨吸了一口香膏烟,正是销魂蚀骨的时候。
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乔惜言打算祭出读心术,试探她一下。
包厢里站着一对侍从,都是身形精干,气息绵长的高手。
可见,春晖楼的幕后老板不简单。
乔惜言疾步走到桌案跟前,捉起茶壶,替她斟了一杯香茗。
然后她端着茶盏,假意递给艳骨。
慢着!那个侍从突然出手阻拦。
乔惜言趁机手腕一翻,将茶盏磕在美人榻的边上。
对不起!瓷器一瞬间砸碎在地。
乔惜言弯腰去捡,趁着那个侍从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撞了一下斜倚在美人榻上的艳骨。
幸好这次读心术没有掉链子。
滚开!那侍从发现她的莽撞举动,急忙冲着她挥出一掌,毫不客气。
包厢半敞的窗口,一股暗劲突然激射而来,不偏不倚击中那个侍从的手臂,将他的掌风抵消掉了。
侍从疼得一个痉挛,被迫后退半步。
此时,艳骨瞧出一丝不对劲,循着那股暗劲的方向,瞧了一眼窗外的春晖楼庭院和小花园。
随即,那双美眸穿过袅袅冉冉的香雾,直勾勾地落在乔惜言身上。
小丫头有点意思。
乔惜言迅速整理刚才读取的心声,试探地问道:你既要见我,也要让我吃点苦头,难道我以前得罪过你?艳骨疑惑地盯着她:咦?你怎么猜到的?乔惜言苦笑一声,假装委屈:艳妈妈,其实我与你无冤无仇,卫家的事与我无关。
这下,艳骨坐不住了,厉喝一声:卫家?你到底在说什么?乔惜言冷静地盯着她:前不久卫当家污蔑我,利用惊马事故诬陷我在城门口谋害来自京城的林小姐,还当庭指控……但是那个罪名被她推翻了,她也拿出足够多的证据,当庭反转,将卫当家怼得灰头土脸,最后只能花费重金保释回家。
这件案子,在青州城传得沸沸扬扬。
没道理,身为一城消息中心的春晖楼会不知情吧?乔惜言也算是言之凿凿:别人不知道艳妈妈跟卫家的关系,我却是略知一二的。
哦?艳骨慢慢地躺回去,修长如玉葱一般的手指掂着一支高档烟枪。
卫家被誉为江南第一海商,富可敌国,区区一座青楼算什么呢?艳骨鄙夷地瞧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乔惜言继续周旋道:但是卫家再怎么势大,我们乔家也不是吃素的,一盆脏水泼在头上,我岂能坐视不理,任凭外人污蔑乔家的清誉?艳骨冷哼一声,拿起烟枪敲了敲金丝楠木扶手:那又怎样?你落了卫当家的面子,这点亏都吃不得,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给你面子。
乔惜言理了理读心术获取的信息,故作诧异地质问道:艳妈妈,你这是承认春晖楼耍诈陷害我爹了?艳骨神色不屑,笑道:你很聪明,但是无凭无据的事,麻烦四小姐不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黄,而且你一个小丫头,干什么跑出来惹事?乔二爷杀了人,春晖楼必须给丰家一个交代……乔惜言冷笑一声,打断她:你故意拖延时机,耽误了丰公子的医治,如果非要去公堂上辩一辩,我想春晖楼也难辞其咎。
艳骨被她怼回来,放下手中袅袅冉冉的烟枪,厉声呵斥道:闭嘴!在春晖楼里,所有的人都站我,而不是站你,站你们乔家!乔惜言深吸一口气:如此……艳妈妈的意思是,我爹必须付出代价,给丰公子的死一个交代了?艳骨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没错,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将乔二爷送去大牢里,他犯了死罪,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