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值这么一点钱

2025-04-01 07:50:19

就在乔惜言彷徨无措的时候,一支弩箭激射而来,瞬间将带头的山匪心口射穿了!她循声望去,那支弩箭的羽尾在空气中瑟瑟震动,隐约可见发箭之人强悍的臂力与精准的力度!荷角被他甩在泥地里,连爬带滚地冲到乔惜言跟前,将她护在身后:小姐!小心点!乔惜言顾不上感动,就见一袭黑衣的萧御骑着一头大白虎,从天而降,虎啸山林,威风凛凛!领头的老大死了,剩下的劫匪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萧御神色冷漠,挽弓搭箭,丹凤眼中凝着一丝深渊般的寒意。

一箭一箭精准无比,将那些四散而逃的山匪全部击杀!一箭致命,一个不留!随即,他收起弩箭,骑着大白虎纵身一跃,来到乔惜言跟前。

距离咫尺,她能嗅到空气中四处弥漫的浓烈血腥味。

但是萧御身上没有,他身上只有一股苦松清冽纯净的冷香。

特别勾人。

乔惜言差点被那些山匪羞辱,看到萧御及时赶到,她挤出一抹笑容:萧哥哥,你,你怎么来了?就像天神下凡一般,她刚才差点看呆了。

萧御冷着脸:别笑,真难看。

她赶紧敛了敛,劫后余生一般靠在槐树上,勉强喘口气:萧哥哥,你让我缓一缓……对了!你的坐骑怎么是一只老虎?她实在是后知后觉,萧御利索地跳下,拍了拍大白虎的脑袋,示意它先行离开。

它,它,它会不会吃人?临走时,大白虎盯了乔惜言一眼,将她吓得小腿颤抖,浑身冷汗。

萧御嗤笑一声:不吃你。

乔惜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遵循前世的记忆,在千年老槐树底下如愿找到一株极为神秘的鬼兰。

她冲着萧御招招手,兴奋地笑道:萧哥哥!快看!这是好东西!少年见她动手要拔,急忙曲起手指,弹出一道强劲的罡风,一瞬间就将她的小手弹开了!哎呀!好疼!乔惜言不满,委屈兮兮地解释道:这是宝贝,我有大用处的。

萧御走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专门采药的工具,将鬼兰小心翼翼地移栽出来。

小呆子,这株鬼兰不能用手拔,会很快枯萎的。

乔惜言惊讶地瞪着他。

这些工具和保存鬼兰的花泥小盆子,他居然有备而来?萧哥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好厉害!马屁精。

萧御面无表情将鬼兰收起来,率先走出密林,以最快的速度召集那些满大山乱跑的乔府家丁。

天知道,那时候他从老夫人口中得知,她胆敢去深山老林里冒险,他想的不是藏拙,而是必须亲自来一趟。

众人牵了骏马,黑衣少年一跃而起,沉稳地落在马背上。

那芝兰玉树的劲秀身影,沐浴着斜阳春风,别有一种绝代风华。

乔惜言看呆了,直到他不耐烦地皱起俊眉:快跟上!萧哥哥,我腿软,爬不上去!她没有撒谎,遇到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她已经累得虚脱了。

萧御拿她没辙,一把捞起她,用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圈住,然后调整最舒适的坐姿,策马驰骋!她乖巧地窝在少年宽厚温暖的胸膛里,他用氅衣将她包裹住,外面的山风吹不进来。

咚咚咚,她能听到对方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就,突然有点甜。

在偏僻的山道上疾驰,萧御没有半点松懈,时刻盯着周围的环境。

幸好一路平安,众人顺利回到城中。

萧御大手拎起乔惜言,一把将她丢在街道的地砖上。

她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嘴里不情愿地问道:萧哥哥?你就不能对我怜香惜玉呀?少年没有搭理,将鬼兰一并丢给她,便返身走了。

她抱着花盆,示意那些家丁将骏马送回去,休息片刻,她再次施施然地来到秋明堂,求见美名遐迩的当世大儒。

这次有鬼兰替自己铺路,那掌事似乎大感诧异,赶紧禀告给主子。

她被请到雅间落座,丫鬟毕恭毕敬地给她奉茶。

喝完一盏茶的功夫,那掌事拎着几本策论集子,眉开眼笑地走进来:小丫头!那盆鬼兰,我家古先生就笑纳了!这些集子送给你!祝你家人榜上有名,步步高升……掌事说了一番讨喜的话,惹得乔惜言也是满心触动。

看来她这次冒死去水晶山寻宝,没有白白浪费力气。

她拿到古大儒亲笔撰写的集子,兴高采烈地回府,吩咐荷角去荣华堂跟祖母报一声平安,她自己则是踩着点,来到天问阁。

夜色深沉,灯火闪烁,富丽堂皇的乔府,沉浸在安逸平和之中。

谁能料到,不出五年,偌大的乔府就会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穿过天井和台阶,乔惜言熟门熟路摸到萧御的书房里。

少年临窗读书,光看那幅昳丽清隽的外貌,旁人绝对瞧不出来他身怀武艺箭术高超,放眼整个青州,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吧?萧哥哥!她嗓音清甜,献宝似的奉上厚厚一沓集子:这是我从秋明堂里买来的,你喜欢么?萧御瞥了眼,秋明堂的策论,好东西,市面上买不到。

联想起那株神秘的鬼兰,他瞬间懂了。

懂归懂,她擅自闯入深山,差点被山匪侮辱致死,如果那会儿不是他主动请缨及时赶去,她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

乔惜言撅起红唇,未来的摄政王大人好难哄,总是对她爱答不理。

好在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可以厚着脸皮接近他,打着报恩的名义,一步步跟他建立深厚的交情,以此换取未来他对乔家的庇护!她将策论集子摆在书桌上,拿了墨锭和水化开,取出之前采购的端砚,亲自替他研墨,一边怂恿道:二哥哥才华横溢,字写得特好,不如给我赐一幅墨宝,让我裱起来挂在屋里,日夜督促我上进?萧御神色不动,浸霜润雪的眸子里,光影闪烁。

算起来他有三天左右的功夫没有欺负她,她不再像前些时候那般惧怕自己,反而变得跳脱活泼,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

恨不得上房揭瓦,斗鸡遛狗。

他还是没有搭理。

荷角突然带着乌泱泱一群人来到天问阁门口。

小姐!大事不妙!荷角给她递眼色,小声提醒道:你昨儿个将辛家赠予的古画卖掉,那幅画好巧不巧流到辛府管家手中,现在辛家很生气,派了人来,要拿你问罪呢!派了谁来?乔惜言随口一问。

荷角迟疑一下,看了看不远处萧御冷峻昳丽的侧脸,低声回道:是,是辛二公子,也是,也是小姐的未婚夫。

哦,那我就趁着这个大好机会,跟辛家还了这份人情。

乔惜言与萧御道别,不知为何,他突然放下手中书册,不疾不徐跟在她身边。

来到乔府花厅。

乔惜言步步生莲,带着往日里没有的决断醒悟,冷静自若地走到那个白衣翩然的年轻公子跟前。

辛连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言言,我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的古董名画,你居然说卖就卖?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两家的情分?名画?萧御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他何等聪慧,只听一句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原来眼前这个白惨惨的公子就是小呆子的未婚夫?她有了出身豪门的未婚夫,为何还对落魄的自己大献殷勤?乔惜言被他盯着,有点窘,衣袖扬起,将二两银子使劲甩给辛连城。

拿着吧!你所谓的情分,就只值这么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