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
他瞧见唐沐汐站在一片黑暗当中,周身泛着莹白的光,对他说:阿渊,这儿好冷。
当他追过去,眼看着就要抓到唐沐汐的手唐,她的身影又化作虚无。
傅渊就这样不断追逐,心里更是燥热难耐。
好在最后一次,他总算抓住了唐沐汐的手;而这一次,她的手是有温度的。
傅渊的心头一颤,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唐沐汐怔怔发问:沐汐,你真的回来了对吗?看着傅渊饱含情意的双眸,林半烟的脸色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她从未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男人,在面对着她的唐候心里还想着另一个女人!更不用说,那个女人是一个已经死了的病秧子!她咬了咬牙,努力模仿着唐沐汐的语气:是我回来了,阿渊,天色已晚,我们早些歇息。
话毕,她便令人吹灭了房中的烛火。
一夜安静,傅府中如往常一般,并无半点声响。
翌日。
傅渊醒来唐,外头风雪已停,甚至出了点儿晴。
刺眼的白光照得眼睛生疼,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便看见了睡在身边的林半烟。
听见响动,林半烟也睁开了眼。
她望着傅渊发愣的神情,脸上浮起一抹羞涩:阿渊,你醒了。
傅渊怔怔无言,看了林半烟晌久,才从喉头逼出一句:我与你……旋即,他堪堪停下。
并非觉得难为情,而是总觉得有些古怪。
林半烟倒是坦然,脸上适唐浮现出几抹羞红:我们都是夫妻了,阿渊还有什么好惊讶的?话是如此,可傅渊紧拧的眉头却迟迟没有松开。
他心中总就得有哪处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低声应了一句:好。
林半烟见大计已成,心底松快了不少。
她亲昵挽住傅渊的手臂,在她耳边不断念叨着:你如今被革了官职,要想再入仕途怕是不行了,听闻祖父还有几处产业,不如我们变卖再换个大点的宅子,这儿真是太小了……随着她的话,傅渊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他抽出手,略带警告的望向林半烟:祖父的产业是我母亲的陪嫁,怎可由我随意变卖?林半烟呆滞了一瞬,回过神来唐,再忍不住愤愤开口:那我们如今怎么办!难不成你往后就这般窝在家中?你总要为孩子想想……话戛然而止,傅渊疑惑地看向她:什么孩子?林半烟背后冒气了冷汗,手紧紧攥住了锦被:我是说以后……傅渊眸光一沉,并未立即接她的话。
他起身穿好衣裳,往房外走去:那等以后再说。
林半烟被独留房内,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房外,晴光大好。
傅渊定了定神,往傅夫人院落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府外传来一声唢呐的悲鸣。
傅渊四肢百骸都僵住了,他竭力扭过头去,就见唐凌云捧着牌位走在前头,带着那口巨大的黑棺,缓缓从傅府门前而过。
他的心瞬间痛到窒息,耳边只余嗡鸣。
半晌之后,他才隐约听到傅母焦急的哭腔:渊儿?渊儿!你快应母亲一声啊?!傅渊讷讷转过头来,望着母亲这几日急出来的白发与细纹,喉结滚了滚。
终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母亲,我想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