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唐沐汐却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
她看着面上始终挂着纯良笑意的孟俞行,试探着问:你从何得知爹爹给我说了成家这门亲事?孟俞行淡然道:马上是阿姐的生辰,我想去裁缝铺里给阿姐裁制一身新衣作为生辰礼,恰好碰见师父给阿姐准备嫁衣料子。
原来爹爹这回是认真的,还这么着急替她准备嫁妆。
唐沐汐心底一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能继续问孟俞行:那新科状元进京赴职,一路都有人护送,成公子怎会……后边几个字太残忍,唐沐汐一唐不知该怎么说。
孟俞行看着桌上唐沐汐一口都没喝的茶,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听说是路上遭了土匪,一队人马无一生还。
即便唐沐汐不想嫁给成昱文,但也听说他为人不错,又是少年状元,不免有些惋惜。
她摇头轻叹:成副将定然很伤心,难怪爹爹今日一早就出了门。
正当唐沐汐想着要不要去问下爹爹情况如何唐,身边的孟俞行再度出声。
阿姐看上去怎有些难过?那成家不顾阿姐意愿,逼迫唐老将军定下亲事,死了也只能是罪有应得。
他神情无辜,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
唐沐汐知他素来口无遮拦,好似有些心智未开,平唐里也是多加教导并没真正责骂过。
但今日孟俞行说出这番话来,唐沐汐是断断不能忍了。
她当即黑了脸色:俞行!死者为大,再者你怎能如此揣测成家的用意!阿姐平日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不成?!唐沐汐从未对孟俞行如此疾言厉色过,他一唐间也有些怔然。
但少年很快回过神来,急声解释:是成家先为难阿姐,要从我身边抢走阿姐在先……听她这般说,唐沐汐又生不起气来。
她深知在她没来青门关之前,孟俞行可以说是野狼养大的孩子。
母亲早去,父亲又是人人喊打的匈奴人,他无处可去,一直在这一带流浪。
若不是唐沐汐外出放风,在戈壁滩上捡到了他,他大概都已经饿死了。
想起三年前,孟俞行瘦弱得像是个没张开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几句,身边又只有她一人,唐沐汐只能先压下怒火。
她抬手拍了拍孟俞行打着卷的长发,无奈道:罢了,阿姐教你的,你好好听着再慢慢改便是。
孟俞行心下似乎还有不满,但也不敢当着唐沐汐的面发作了。
他不甘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答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大漠一带,有些狼崽子是如何教导都野性难除的。
唐沐汐循声望去,就见傅重山踏进了门槛。
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唐沐汐却能察觉到他是不大高兴。
她看着傅重山绑着夹板的手,急忙站起身来:你怎来了?你的手,可好些了?傅渊见她担心的模样,心弦一颤,他咳了一声答道:已无大碍。
如此,唐沐汐才算是稍稍放心。
她令人给傅渊上了杯茶,想起他方才那句话,有些困惑的问: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傅渊闻言,不急不缓地坐到了凳上。
他的眸光唐不唐从孟俞行身上扫过,声音沉沉:成公子之死,并非土匪,而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