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蓝儿去了丞相府附近,打听消息。
可柳月白到底是丞相府大小姐,普通人对她知道的不多,而相府里的人,也并不敢往外传闲话。
蓝儿打听了许久,都没有进展。
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丞相府后门处,一个秀气书生正在徘徊。
那书生消瘦无比,看起来很是憔悴。
蓝儿心底有些纳闷儿,躲在暗处观察他。
那书生犹豫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拍门。
月白,月白!丞相府很快有了动静,一群提着棍棒的家丁冲了出来,凶神恶煞地对着那书生打了起来。
恬不知耻,还敢上门骚扰我家小姐!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小姐将来是要做摄政王妃的!书生抱头趴在地上,听见他们的话,却猛然睁开了眼。
他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袖,连连追问:你说什么?月白要做摄政王妃?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强迫她?那家丁猛然一脚踹在他胸口,讥讽地笑着道:我们怎么可能逼迫大小姐?是大小姐主动要做摄政王妃的!没错,你个穷秀才只是我家小姐的玩物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废物!滚!下次再敢来,直接打死你!众人气急败坏地打了那书生一顿,狠狠地在地上啐了口,才啪的一声关上了后门。
那书生奄奄一息,还要往丞相府里爬。
我不信,月白不会那么对我的……月白,白月……蓝儿皱眉走了出来,拦住了他。
你再闹人家都要打死你了,你也无所谓吗?那书生鼻青脸肿,抬起头看着蓝儿:姑娘,你是谁?蓝儿冷哼:我是来救你的人!说着,蓝儿上前要扶他起来,那书生却挣扎着不肯。
你别怪我!我和月白情投意合,今天我必然要找她问个清楚!可笑,人家都要做摄政王妃了,明说了瞧不上你,你还非要贴上去!蓝儿气极反笑,冷冷地道。
不用你管!书生眉头紧皱,俊秀的脸上满是愠怒:我就是要找月白,即便她不喜欢我,也该面对面说个清楚明白!我看你不是想说明白,是想找死。
蓝儿又好气又好笑,拽着他要离开丞相府。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书生又气又急,虚弱地道。
蓝儿不想再听他哔哔赖赖,直接一手揪住了他的领口,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拎着他往前走。
姑娘你放手……姑娘你力气为何这样大?……好不容易到了家。
蓝儿把唐僧似的书生扔在地上,抹了把汗。
姑娘, 没打听到什么,不过这个唠叨书生应该知道些什么。
蓝儿把书生在丞相府后门闹着要见柳月白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卿寒眼神平静地望着那书生,心底有些好奇。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书生被蓝儿如拎小鸡般拎了回来,早没了脾气。
见元卿寒问话,那书生咽了口口水,谨慎地回道:这位夫人,在下安明瑾,不知夫人让你家丫鬟抓我回来做什么?元卿寒勾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不必叫我夫人,叫我元姑娘就好了。
元姑娘?安明瑾愣了下,很快猜到了元卿寒的身份:你是……元卿寒?元卿寒,前瑞王妃。
她在京中出名已很久,就连安明瑾这样的书生都对她有所耳闻。
元卿寒微微颔首,直奔主题:安公子,你认识柳姑娘?安明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我不认识,元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蓝儿在一边气的撇嘴:不认识你在丞相府后门闹什么呢?元卿寒知道安明瑾在担心什么,勾唇道:安公子不必担心,你和柳姑娘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那你抓我过来做什么?安明瑾依然谨慎,眼底满是防备。
元卿寒好脾气地笑了笑:安公子,柳姑娘早上来找过我,说她要做摄政王妃了。
不过据我所知,柳姑娘和安公子感情甚笃,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安明瑾被元卿寒说中了伤心事,又见她确实知道自己和柳月白的事情。
心底微微沉,眼底满是落寞。
元姑娘,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瞒着你了。
我确实和月白相爱,只是丞相府一直不同意。
元卿寒暗暗觉得哪里不对,问道:安公子,你既然去丞相府找柳姑娘,她为何不见你?安明瑾颓废地在椅子上坐下,抬眸痛苦地看向元卿寒。
元姑娘,半个月之前,我和月白相约私奔,可惜那天晚上我没能见到她,后来再也没见过她了。
他担心至极,每天都去丞相府后门等。
可惜,每次被人发现都是一顿痛打。
他始终没能等来柳月白。
元卿寒也好奇不已。
安公子,你做了什么让柳姑娘伤心失望的事情吗?安明瑾连连发誓:我没有!我情愿自己死,都不愿意让月白伤心!那就奇怪了,我今天看她,也不像是被勉强。
元卿寒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柳月白和安书生这条线,不该更改的这么快。
即便皇上许诺给她摄政王妃之位,她心高气傲,又是清高才女。
也不可能屈服。
毕竟,前世柳丞相也给柳月白相看了许多世家子弟,甚至王爷皇子。
柳月白都没有屈服。
现在怎么……元卿寒觉得事情很有趣,又有些怪异。
安明瑾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沉思良久,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元卿寒:元姑娘,你当真不会把我和月白的事情说出去吗?元卿寒好笑地看着他:安公子,我和你一样,只想查明真相,想知道柳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改变,至于害人,我没有兴趣。
把柳月白和安明瑾的事情宣之于众,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安明瑾又思虑了一会儿,才珍而重之地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簪。
这簪子是月白送我的定情信物,元姑娘,我想请你替我保管。
元卿寒蹙眉,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