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2025-04-01 07:54:14

妈,是爸的电话。

肖常风脸上表情莫名,有惊,有惧,有忌惮,隐隐间似乎还有一丝细不可查的期待,只不过这最后一点实在隐藏得太深,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来。

那就接啊~冯如意有些嗔怪地推了自己儿子一下,但同时心底也忍不住有些发酸。

对于自个儿子与自个丈夫的那点心结,冯如意怎么能不清楚。

她不是不想让儿子跟他父亲培养培养感情,可是这得有时间啊……,那个当爸的,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哪天不训练了,那就是出任务去了,打从儿子生下到现在,多时那个当老子的跟自个儿子正儿八经地相处过了?就位,对儿子,那是用吼的,用骂的,就差没将儿子当他手下的兵来练了,就没见他说过一句满意的!就这样,这父亲两的感情能处得起来?自个丈夫那里不是说对这个儿子没感情,而是那男人一辈子冷硬惯了,哪下得来脸哄孩子。

而自个这儿子呢?虽说对他爸有崇拜,有依恋,但是却藏在心底口难开。

而且这被骂多了,倒让这孩子见了他老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而这种样子却又是他老子最见不得的,见不得那又怎么着?骂呗!如此恶性循环之下,这父子感情能处得好才怪!当然了,冯如意也承认,这里边自己也有责任,自个对儿子是惯着了点,以至于让这小子身上大小毛病一大堆的,而这些却是自个老公那个在部队里呆了一辈子的人最见不得的。

可是这能怪她吗?世界上有一种最难做的媳妇叫做——军嫂!有一句话说得好,这嫁给了军人啊,就等于嫁给了寂寞。

对于普通的军嫂来说,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丈夫那是正常,半把年,甚至一连几年见不着自己的丈夫也并不算奇怪,辛勤工作之余还是伺候公婆,照顾儿女……虽然因为自个老公的军衔地位,她家的情况要好点,可是那好,却依旧也是有限得很。

别的人且不说,她与她家那位是相亲结的婚,只是匆匆见了几面而已,这婚就定了下来。

虽说他们这段婚姻中所含的联姻因素很重,但不可否认的,冯如意对自己的丈夫还是动了心的。

不然的话,凭着她身为冯家独生女,冯家所有资产继续人,标准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公主的身份,哪怕是需要联姻,家里也不会硬要违了她的心意,逼着她嫁人。

话虽如此,但是军嫂的难,却不可能因为她冯如意是冯家的小公主而发生什么改变。

这谈恋爱的时候,你想像普通情侣那样,三不五时约个会,上下班来接人个秀秀恩爱,再加上偶尔来个花前月下,烛光晚餐之类的罗曼蒂克,你就别想了,先别说这军队里出来的糙汉子脑子里有没有那根弦,光是时间就不允许。

等结了婚吧,虽然依着她家那位的军衔是可以办随军,可是她有那条件吗?父母年纪也不轻了,也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总不能还让他们拿着老命去拼命工作吧?将家里的生意不管了?!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如果将她家的生意关了,那让依附着他们冯家生存的那几百号员工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啊?!走到他们家这地步,他们每一个决定关系的可不再仅仅是他们一家,而是可能牵到上百家庭的大事……除了工作外,往上说两家的老人也需要她一起照顾,这是她为人子女,为人儿媳的的责任。

往下说,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呢,这同样是她为人母的天职。

其实最最让冯如意难过的是,哪怕是怀孕时,孕吐时什么也吃不下,怀着孩子体重不增反减,也是一个人扛过来的,连夜抽筋到哭出声依旧只有自己,甚至连生产的时候,因为部队那边有任务,丈夫都没法回,等他回来了,这儿子都快满月了……生肖常风的时候是难产,伤了身,这辈子她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难免多疼上三分。

儿子出生后的那几年,丈夫常年不在家,儿子自然就成了冯如意最大的寄托,老人那是隔辈亲,自己这头,看着儿子总是对别人家的孩子有父亲陪伴,有父亲带着游玩时每每露出羡慕的眼神,心疼之下出于补偿的心理难免溺爱了点……而这就是自己儿子身上的大小毛病一大堆的由来,冯如意也知道,这样的孩子,那个在部队里呆了半辈子,冷硬自律惯了的老公怎么可能看得过眼?所以,打小,这父子一见面那就是一场大战,在老公的大嗓门下以及高武力下,自个儿子可没少被收拾。

也正因为如此,自个儿子还没被自己这一家子给养残了。

但是,这父子的心结也就这么结下了。

自个儿子跟他爸这种有如老鼠见猫的相处模式,到底怪得了谁……虽然近年冯如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想尽力化解,但已成的心结,甚至几乎已经变成一种本能的模式又哪是那么好解决的。

现在自个老公只是打一个电话过来而已,自己儿子却……忍着心底阵的酸涩,望着还呆呆着的儿子,冯如意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手机,直接将电话给接通了,然后往肖常风耳边一放。

‘说话。

’冯如意动着嘴唇,无声地说道。

喂……,爸~肖常风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如果可以,他都恨不能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每个月的例行电话时间,以他爸那繁忙的工作,这种非正常时间的通话通常就没什么好事。

以他以往的经验,这种电话一来,自己轻则被训个狗血淋头,重则那可就不好说了……该不是谁又跟他爸打了什么小报告了吧?肖常风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努力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让自个老爸觉得天怒人怨的事。

好像没有吧,自己最近还挺乖的说。

那个,爸,我还有我爷,我奶,老想你了……强行按捺下心中的忐忑,肖常风努力想将话题往家常上扯。

想我?!想我怎么死得还不够快是吧?!啊——?!冷冷的声音却偏若岩浆似的,带着一股子仿若即将爆炸的火气。

老肖,老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夫妻感情算不上是顶好,但是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冯如意还是能听得出电话那头自己丈夫情况不对。

如果是一般情况,自个的丈夫只是会吼一顿,如果问题严重些,自己儿子在被吼之后可能还会被收拾一餐,但是这声音冷成这样,冯如意还是第一次见到。

几十年的夫妇生活,冯如意哪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

这吼出来,那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如果不吼了,那才真正是是麻烦大了!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小风这孩子再怎么胡闹都还是有一定分寸的,不可能闯下什么不能收拾的祸儿来才对啊。

而且自个丈夫张口闭口就是死得不够快的,难不成小风惹的祸还累及了自己的丈夫不成?!如意?有些意外的声音,自己的妻子怎么也在那儿,你不是说要到M国出差吗?出了点事,推迟了。

冯如意没有细说,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默契,她丈夫不会去管冯如意生意场上的事,而她,她则不去打探自己丈夫部队的情况,老肖,你还没说呢,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如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问问你那个宝贝儿子吧!问问他是不是嫌我肖振国,嫌我老肖家过得太舒服了,不将我们一家子给整个家破人亡他就不甘心?!一提到这个,肖常风的父亲就有种憋了一肚子火的感觉。

老,老肖,这,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冯如意手一抖,差点没将手机给摔地上去,自个丈夫可不是那些个会故意说大话,或者喜欢吓人,明明没啥事,但是却故意将问题说得严重的那种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就是说,他们家当真遇到了会让他们整个家族家破人亡的危险不成?!我吓你?我特么的有那闲心吓你吗?!电话那头的肖振国用力扯了扯自己风纪扣,没好气地说道,算了,我现在就请假回去,你让常风那臭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一切等我回到家了再说!说完也不给冯如意反应的机会,电话就咔地一声给挂断了,留下母子二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小风,你跟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默了好半晌,冯如意这才操着有些干涩地声音问道。

妈……肖常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连你也不信我吗?我最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小风,小风你先别激动,知子莫若母,一看儿子这副模样,冯如意就知道他绝对没有说假话。

一时间,冯如意的眉也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带忧虑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小风,你也知道你爸那性子,虽然暴了点,可是却是从不冤枉人的。

不夸大,更不会无故发火……,你爸那个大嗓门,我想这该听的你也听到了,小风你仔细想,想想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你,最近当真什么都没做吗?我做,我做了什么了我做?!我最近的日子不都跟往常一个样吗?!肖常风发泄似地一把将沙发上的垫子给扫落在地,然后一屁股用力坐上去,抓狂似地揉了几把自己的头发,那劲儿像是恨不能将头发给拽下一把来一般。

自个老爸的性子自个能不知道吗?这打小到大被他收拾了那么多次,这有哪次是他老爸动手时是师出无名了?虽然被收拾得狠了,可罗列出来的证据却也让你被收拾得心服口服(天知道明明忙得能用日理万机来形容的家伙,哪来那么多时间盯着他!),如果是因为他工作忙,那将事情给积累积累,顺便将惩罚一起积累积累,然后在有空时数罪并罚也是有的,唯独就没有出冤枉他的事。

正因为此,才会让肖常风对自个父亲那是又惧又怕,曾经一度让他怀疑过自个老爸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随身监控设备来着。

可是这会子,肖常风真是是抓瞎啊,这左想右想,搅尽了脑子,他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做什么,居然会严重到害得自个家里家破人亡来……小风,你先别急!冯如意一把握住自个儿子那似乎又要准备虐待他那脑袋的手,这样吧,一会你爸就要赶回来,你先进去将自个收拾收拾,顺便洗个澡,然后再冷静一下,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无拘事情大小,只要是最近发生的……,咱娘俩将事情好好过过,到时再看能不能在你爸回以家前,搂出点蛛丝马迹来。

肖常风没有反对,老实地站了起来到楼上清理自己去了。

要知道对于自个老爸来说,自己现在这身潮得不得了的打扮,那绝对是让他扎眼的原罪,如果一会他回来,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那早已经憋到脑门的火气得就直接提前暴了,到时啥也不说,直接交自个嘣了都有可能。

再说了,他确实也需要好好洗洗,让自个脑袋清楚一下。

自个老爸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绝对是事出有因。

自己是得让自个的脑子好好冷静一下,然后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哪些遗漏的事情,他虽纨绔,但却绝对不会纨绔到想将自己,将自己整个家族给一起断送掉的地步。

妈。

没有花费多长时间,肖常风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带着一身的水气重新出现在客厅里。

顺手将干发巾往旁边一扔,也不顾犹在滴着水的发丝,肖常风再次用力将自己给甩回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