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位方医生似乎恨不能将自个的那件证件给瞪穿了的样儿,简儿实在很是无语,不就是一本证么,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下去还能看得出朵花来啊?!不过显然方医生没有异能,更不可能听到简儿那满脑了的腹诽,反而更专注于他手上的那本证件了,而且瞅着他那架势似乎在收到那头的回复之前,他就打算将所有时间花在跟这本证较劲儿上了,努力从这证上头找出那作假的破绽来。
咳~简儿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一下面前这位似乎已经变得有些魔障了的方医生自己的存在。
没反应?!这哥们这是被孙大圣下了定身咒了吗?咋突然就不会动了呢?!方医生?方医生?微微伸了伸头,简儿试探性地叫了两声。
还是没反应。
呀嘿~,这家伙不会当真被人给下了定身咒了吧?!还是耳朵眼儿被啥给堵了,这都听不到人说话了。
咳!重重再咳了一声,简儿提高了调门,方医生,方医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啊,抱歉,我有点走神了。
幸好,这次方医生终于回过了神。
怎么?是我的证件有什么问题吗?简儿问,要不怎么这查了电脑又打了电话的,还这半天没个结果。
啊?不,不是。
方医生脸上闪过一抹讪然,他倒是想找找这证件上的问题来呢,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发现。
简儿忍下翻白眼儿的冲动,得了吧,这位都差点没将不信任三字给写脸上了。
方医生,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手上这证是真是假并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将它拿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具有在这里的行医资格而已。
对于这一次简儿可以说是最满意的,拿着这玩意儿只要是在Z国,无论在哪行医那都没问题。
而不像一般医生,除了法律规定的特殊情况外,否则这跨了区,过了省行医就属于非法行医了。
什么意思?感觉简儿话里似乎有话,方医生轻轻皱了皱眉追问道。
很简单,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
这里不是医院吗?这别的没有,病人还能少了吗?简儿道。
什么?不可能,这里是医院,我们得对病人负责!不可能拿病人给你做小白鼠!简儿话音刚落,方医生差点就没跳起来。
您这是想哪去了?简儿瞬间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要拿病人做小白鼠了?!我的意思是,要验证我的医术如何非常简单,让我诊断几个病人,到时你看结果不就知道了。
仅诊断,不医治总不可能妨碍得了什么吧?如果你对此还有顾虑的话,大不了我全程不说话,这诊断结果直接手写就好。
说到这里,简儿顿了顿,脸上带上了一股子疑惑:那个,方医生,这之前那会你不是跟欧阳大伯说过如果我想参与到凤娃子这次手术中,是需要考验一下我的医术水平再决定的吗?考查我的医术水平不也得让我看病人吗?既然如此,这又何来白老鼠之说?或者说您原来是怎么打算的,想怎么考验我来着?得,自个这真是昏头了!方医生轻轻敲了敲自个的脑门,自个还是不够镇定啊,这一看小姑娘居然拿出这样一本证来,自己的这心就乱了,这满脑子都放在了那本证上,再也不记得其它,甚至连今天他请这几们迂来的目的都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甚至连考验两字怎么写他这会子都给忘了。
现在听简儿提起,这才猛地想起原来还有这一茬事来。
只不过按本来方医生的计划也没设着让简儿一来就直面病人这一环。
其实原本按他的打算,这第一关就是随意考些理论(口头问答形式)知识而已。
说是随意考些理论,但按方医生的性子,如果没点子真本事,他这随意都能考倒一群科班生。
在方医生想来,单就这一关,就已经足以让简儿原形毕露,脱掉神医的伪装,露出骗子的真身来。
到时他再好好劝劝欧阳大伯,让他不要再迷信这些所谓的神医就皆大欢喜了。
可是这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话,原来想得好好的,却被简儿这突如其来的一本证件给打碎了。
方医生的注意力完全都转到了那本证上,再也记得不其它。
反倒让简儿将这考验的事给提了出来,还催上了。
不过,不得不说,简儿这办法确实比他之前计划的更适合。
这医生存在的最终目的可不就是治病救人。
而想要给病人治病,这判断病情就是开始治疗的基础,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这诊断都能诊断错了,那其它的就不用再看了。
按错误的诊断结果给人治疗,这治倒不如不治,越治只会越糟!难不成这小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方医生拿着证件的手下意识地得紧了紧。
算了,管他真神医还是假神医,就像小姑娘自个说的,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同样真不了!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抬起头,望了望桌角上的那小闹钟,正好,也差不多到我巡房的时间了,一会我让护士给你找件实习医生穿的白大褂过来,委屈你一下先换上(可不,如果简儿这身份没造假,一拿着国家津贴的专家到这儿来当实习医生还真是委屈了人家),假装是我带的实习医生,你可以在巡房过程中进行问诊,但是除了问诊外,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更不能将你的诊断结果说出来。
来,拿着。
方医生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简儿,你的诊断结果就写在这上边好了。
行,没问题。
简儿接过文件夹,干脆地道,那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方医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起挂了一旁墙上的听诊器挂到自个脖子,做起巡房的准备工作来。
方医生,您来了,今天这么早。
这刚进病方,一个身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肤色白中透着淡淡的青,身体略显单薄,嘴唇略有些发乌,面容姣好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轻声地跟方医生打招呼。
周梅,病头贴着这两个字,看来是这位的名字。
周梅,今天感觉怎么样?方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周梅做一些简单的检查。
还不是老样子呗,能怎么样。
不过今天没有病发,算是不错吧。
周梅苦笑了一下,对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破身体她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放松,配合治疗,总会有希望的。
方医生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周梅再度苦笑了一下,没吭声,但从她那苦涩的眼神,还是看得出来,这位对自己的未来并不乐观。
来,小宋,你也看看吧。
不一会儿功夫,方医生就已经做好了巡房例行检查与询问,然后让开一个身位,示意简儿可以过来了。
咦?方医生又带实习医生了吗?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很久不亲自带人了吗?听得出来这周梅应该是老病号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正因为了解,所以她对方医生居然又开始带起学生来感到十分意外。
要知道上次那个,据说是卫生局什么领导亲自带着侄子求上门,想挂在方医生名下实习,都被这位给一口拒绝了,说他精力已经不足,打后不再亲自带实习医生了。
这新来的实习医生到底哪不同?否则这方医生怎么会改变主意了?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简儿一边给周梅拿着脉,一边笑着问道。
她可没错过周梅那似乎想像X光一样将自己给看穿了的脸。
啊,没什么。
周梅眼波一转露出了一个笑容,转移话题,咦?你这是Z医吗?是啊。
只要对方将那让她浑身不自在的X光眼神给收回去,简儿也不愿深究。
这Z医还能治心脏病?周梅一脸好奇。
对简儿靠近的动作倒没有抗拒,反而十分配合简儿地动作,以方便简儿给她检查。
为什么不能?要知道对于心脏病的生理与疾病的记载在Z医里很早就有了。
在古代医学书籍里,如内经,伤寒论,金匮,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唐孙思邈之千金方等以至明清医学著作,对于心脏病都无不有所记载。
简儿顺口说道,同时也算是给周梅一点信心,她这可不是瞎胡来,而是真的在认真给周梅做着检查来着。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你看出什么来了?周梅兴致勃勃地问道。
简儿笑笑,没说话,她之前可是跟方医生约定好了的,涉及病人的具体病症情况,不管她发现了什么,都是不允许说出来的。
啊,不好意思,请当我没问,我知道方医生向来不允许实习医生在病人面前说这个的。
周梅朝简儿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挤挤眼,压底了声音小声地朝简儿问道,怎么,方医生很严厉吧?虽说在我们这些病人面前他总是很温和的样子,但是带起学生来那可不是一般的严格,我记得以前还有过实习医生被他给骂哭的,那实习医生还是男的呢。
那一脸八卦的样子,真看得简儿哭笑不得。
虽然说跟方医生接触的时间并不久,但简儿相认方医生绝对不是那种会当着病人的面直接开骂,让自个带的学生下不来台的人。
就算他当真教训学生,那也绝对是背着人的,没想到这样这位居然都知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说,还事副打探内幕消息的样子问到自个面前前。
咳~方医生将握的手放到嘴边轻咳了一下,说什么呢?没,没说什么。
周梅一脸无辜,好像她当真啥都没说的样子。
那副标准演技帝的表现跟她之前那忧愁病西施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医生朝周梅丢去一个警告的小眼神,却没再说什么。
周梅当真以为她那点小动作自个不知道吗?左右不过是说一些这位不知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罢了。
说来还真是佩服这位,这足不出户的,不知道这位哪来那么灵通的消息,什么都知道。
不过,联系到以这位的身体状况,这听八卦,说八卦可以说是这位唯一的爱好同时也是最大的消遣,方医生倒不好多说什么了。
周梅的心脏别说是让她做跑,跳啊这些剧烈运动了,就是走得快点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都可能给她闹罢工,因此,她能做的事并不多,既然她喜欢听,喜欢说那就随她好了,周梅心里有数得很,事情不会做过,传一些不该传的东西出去,给她留个爱好,也算是有个寄托,对她的病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查房进行得非常顺利,在离开周梅的病房后,并没有多久的功夫,这房就已经查得差不多近半了。
而就在方医生准备敲开下一间病房的门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谁在走廊里跑来跑去?难道不知道这医院是保持安静的吗?尤其是他们这心脑血管科更是如此!方医生脸一黑,转回头就待喝叱来人。
方,方医生,快,快,急诊那边,请,请求支持,又出现了十名突发性急性心衰的病人……一个跟简儿差不多高知,脸型偏圆的小护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那头联系方医生不上,还好她们知道,这方医生一到巡房的时间就会将手机给调到震动状态,很可能会错过电话。
只要是在上班时间,如果联系不上方医生,那就直接到病房这边找他准没错。
看,这不就找着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这周第六起了……方医生脸色大变,也顾不得理会简儿了,腿一抬就飞快地朝急诊方向赶去。
急性心衰,又是急性心衰,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