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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表演个徒手撕虎

2025-04-01 07:54:35

未时末。

时月和柳予安一起送南行的车队出城。

依着贺北淮如今的名声,但凡他上街,路上就没一个行人,整个槊城里,清风雅静的,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避着贺北淮。

时月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外间死气沉沉的大街小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贺北淮和柳予安却没注意外头的动静,商讨着接下来的行事。

到了城门口,时月和柳予安下车,时月趴在车窗上,假装依依不舍的叮嘱贺北淮。

你路上要留心,看看你现在多遭人嫌,出个城连只来送你的耗子都没有,估摸着要不了几里路,刺杀你的人就会排着队上。

贺北淮:我知道了。

柳予安点点头,也应和着时月的话:你这一去,当是明枪暗箭不断,定要多加小心。

是啊,下手一定要给人刺客留个情面,都是爹生娘养,你别逮着人就五马分尸,造孽啊,将来你要是下了地狱,我还得跟下去,这不连累我吗?柳予安:……柳予安震惊地看着时月,她说的留心……原来是这个意思?贺北淮倒是见怪不怪,阖着眼懒得应声。

时月扒着他的一只手,理着他的袖子,说:你要不索性挂个横幅在马车上,提醒刺客们一声,让他们别白送性命。

你再这么凶残下去,我怕以后连送你的刺客都没了。

柳大人:……柳大人抽了抽嘴角。

贺北淮呵呵道:我会考虑。

别考虑,要做。

去了人家越国,你也记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不要把南越皇室逼急了,也不是每个国君都像我这么喜欢你。

贺北淮见她说得不羞不臊,刚要开口,时月就催促:哎呀,不早了,你赶紧出发,要不天黑都到不了驿站。

她一句话说完,便后退半步,要朝护卫队高喊。

贺北淮知她心思,立刻冷幽幽道:说好的挥泪送情郎呢?时月木了一下:你怎么还记着这茬,那不就是嘴上说说嘛?你当真了?嗯,我当真了。

贺北淮存心拖延她,看了眼天色,缓声说:我看眼下还早,你先哭上半个时辰,我再出城也不迟。

时月咬了咬唇,晓得贺北淮是铁了心使坏,当众反将一军:你实在爱看我哭,我们回去关着门哭,被窝里哭……柳大人:……柳大人吓得咳了一嗓子。

时月完全不在意旁人眼光,接着说:你想看着我正面哭还是背面哭,我都依你。

柳大人又咳了两嗓子,前面的车夫也愕然瞅向时月。

饶是首辅大人脸皮如山厚,也禁不住时月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说骚话,急忙斥道:停。

我走便是。

时月住了嘴,龇牙冲贺北淮笑。

贺北淮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对柳予安道:她的身子骨……柳予安即刻明了:我知晓,你尽管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多谢。

随着贺北淮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出城。

此去一行有上百人,其中安插着不少贺北淮的心腹,黑色龙纹的旗帜上绣着硕大的燕字,在阴沉沉的绵延乌云下,迎风飘扬。

时月和柳予安站在原地目送车马,待得贺北淮乘坐的马车行出不远,时月转头就要走。

柳予安刚要问她去向,两人就同时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

马背上一袭明艳的鹅黄长裙,正是长乐。

长乐策马扬鞭,嚣张跋扈地朝着时月两人冲来。

时月拉着柳予安退到路旁,就见长乐直直的向着车队而去。

刚出城门,便听见她夹杂着哭腔的喊声。

太师!时月看了眼长乐的背影,眨眼之间,她便骑马到了贺北淮的车架旁,似在与贺北淮说些什么。

时月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忙不迭对柳予安道:快快快,咱们走。

说罢,时月大步前行。

柳予安跟上:你今日格外反常,一直在催促明秀快些离开,到底是为何?眼下公主来送明秀,若换做平常,你怕是早就上去盯着他二人说什么了吧,你究竟要去哪?时月看看柳予安,一双桃花眼对着他眨巴眨巴。

她那双碧瞳本就摄人心魄,又天生自带三分情谊,任谁被她这么一看,都会恍惚觉得,这一眼间有仰慕之思。

柳予安有点吃不住时月这个眼神,干咳一嗓子转头看前方。

你是否有难言之隐?时月娇滴滴地问:予安,你是和贺北淮一头的,还是和我一头的?自然是……和明秀一头的。

他让我看好你,我是不会任你胡来的。

你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先听我忽悠……柳大人一脸正气地看向时月。

时月:不是,你且听我分析。

你仔细回想,我素日里行事,那叫胡来吗?我是一个沉稳内敛,做事情有理有据的人!柳大人不为所动:你不要侮辱沉稳内敛,春归楼那一回明秀可是说了,你还想当皇后。

时月:……时月努力找回面子:我那是诓人嘛,当时是形势到那儿了。

退一步说,你认识我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我?就算皇帝肯答应,我能老实进宫吗?柳大人:你能。

你性子冲动,有事你是真上。

刚到槊城第一夜你就想去伺候皇上。

时月:……时月发现她确实有太多把柄在柳予安手上了。

左右是怼不过这位能舌灿莲花的御史大夫,时月只能退而求其次,举起了拳头。

我徒手撕白虎的事迹你是晓得的,现在贺北淮走了……时月下一句话还没冒出来,柳予安拍了拍手,数百校事卫陡然从大街小巷里钻出来,个个腰间配刀一脸麻木地站到了柳予安身后。

时月抖了抖。

柳大人皮笑肉不笑:我自知看不住你,怎能不提早防备。

时月说时迟那时快,当场脸色一转,无比亲热地抓住了柳予安的袖口:哎呀,柳公啊柳公,你这就见外了嘛,咱俩的交情,何必搞这阵仗!附在柳予安耳畔,小声道:你今天不让我走,回头我就跟贺北淮说你喜欢我。

柳予安:……柳予安蓦地脸一红:你怎……时月阴森森的冷笑:我怎么这么厚脸皮是吧?我告诉你,我更厚脸皮的事都做得出来!柳予安看着时月,一块大石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他心口,让他一时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究竟是种什么感受。

柳予安有礼的轻轻拂开时月抓着他袖子的手,也小声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去看望三皇子?时月抿了抿唇,没吭声。

柳予安叹息:上林苑没有皇令不得入,你若是去了,被人拿住做文章……你放心,世家针对贺北淮,早有百种借口,多此一事少此一事,皆无所谓。

而我那几个同门,我放单线才有机会看清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今日这上林苑,我是去定了。

时月抬眼睨着柳予安:除非,你赞成贺北淮教育孩子的理念。

柳予安默了片刻,沉重道:时月,三皇子已经不是孩子了。

我理解明秀,一个孩子是负担不了这天下的。

他的每一步,必有后果,而这后果,是他之抉择,也是他必须要独自承受的。

时月张了张嘴,气结皱眉:算了,我跟你说不通。

话音甫落,时月就要离开。

柳予安思量再三,还是叫住了她。

等等。

你知晓上林苑在哪吗?时月回过头,眼睛一亮,真诚发问:在哪?……槊城外往北数里,便是有着两朝历史的上林苑。

起初的上林苑只是一座小型皇家猎场,兴建于商末,供皇族游猎取乐。

后来大晋灭了商,晋皇室坐稳天下后,将奢靡享乐发挥到极致,把一座小小的皇家猎场扩建至上百亩,内中园林宫殿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找了数不清的工匠日夜赶工,短短半年就用工匠的骨血造就出整座上林苑的奇观美景。

不仅如此,晋灵帝还命各地官员搜罗来无数的奇珍异兽,世人传言,这上林苑的湖泊里,甚至养过鲛人。

诚然,此事太过离奇,早已无从考证。

总之,因为上林苑的建造穷尽人力,是以后来虽掀起七王之乱,槊城也几经易主,上林苑仍旧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

只是这旧时供给皇族享乐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关押前朝阉人的所在。

说是关押,实则是权贵们不想落得个杀人如麻的名声,知晓这上林苑里有熊、虎等猛兽,就把前朝的阉人送进这里,生死交由天定。

是以当时月听闻商邕把商炀发配至上林苑的那一刻,在时月心里,商邕这无能的昏君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哪有人这么对自己弟弟的!时月一想到商邕此举,就恨得咬牙切齿,走在路上也忍不住骂骂咧咧。

她身后吊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小尾巴,听到时月对商邕出言不逊,小尾巴愤怒地拦住了时月去路。

长乐指着时月的鼻子骂:放肆!你这贱民,竟敢对本宫的皇兄出言不逊!时月皱着眉头瞅瞅长乐,把人推开,接着前行。

她边走边道:我已经好说歹说,让你别跟来。

是你非要跟来,我这骂了两句你皇兄,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是赶紧打道回府。

长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不要以为你仗着太师的宠爱,本宫就不敢治你的罪!你这孩子,好生和你分析局势你大部分理当是听不懂的,那我就挑明了说。

时月回头挑衅地睨了眼长乐:我就是仗着贺北淮的宠爱,怎么了?长乐:……长乐憋了半天,跺脚憋出来一句:你不要脸!说完,又气哼哼的跟上了时月的步伐。

五十九.天色渐晚,上林苑里,一阵阴风愁惨。

最大的一间宫殿叫长生殿,此时明晃晃的火光从宫殿窗户纸透出来,能够清晰地看见,窗框上已用多根木条钉死。

墙面上,爬着斑驳的青苔。

而就在宫殿外,半人高的杂草从里,月夜下,隐匿着一双黄澄澄的铜铃大眼。

正值倒春寒的天气,夜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草木嚓嚓作响,隐约能听到那宫殿里传出一声啼哭,很快又被止住。

殿内,数多衣衫褴褛的人正靠墙蹲着,每个人都抱着头瑟瑟发抖。

大部分人都已上了年纪,只有极少数约莫四十出头。

眼下稍显壮实都堵在了门口,宫殿的正中央堆起木柴烧着火。

此时商炀也靠在门口,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手臂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被利爪挠出来的血痕。

他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的脸上挂着泪珠,商邕轻轻用手捂着那他的嘴,对他摇了摇头。

孩子也懂事地眨了眨眼,没有再哭出声来。

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颤着声音问商炀,音色里带着几分阉人的女气。

三皇子,我们……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我会尽力保护大家。

商炀语气坚定。

恰逢此际,殿外传来一声骇人虎啸,在极其沉闷的夜里,仿佛是死亡降临的前兆,将殿中所有人都吓得肝胆欲裂。

有些人捂住嘴,脸上满是泪水,更有甚者,尿了一裤子,使得本就臭烘烘的殿中更添三分难闻的气息。

商炀面上没有丝毫的嫌弃神色,一心只关注着殿外的动静。

那说话的阉人稍稍凑近商炀,小声道:三皇子,这么多年了,您是第一个把我们当人看的。

您是皇子,还是想办法离开上林苑吧,没必要为了我们赔上性命。

商炀久久不语。

他怀里的小孩抖得厉害,商炀轻轻拍了下这孩子的头,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我和你们一样,在这槊城里,也没什么可以立足的地方,哪里都去不了了。

话罢,商炀把孩子推给身边人,站起来走向殿中火堆,捡起了一根烧着火的木棍。

他扫视一圈靠墙的众人,少年目光坚定,轻声说着:那猛虎必然是饿了,我们不能都在此处坐以待毙,稍后我出去抵挡,你们抓住机会逃走。

寻些隐秘的地方,分散躲起来。

商炀顿了顿,实则,他心里清楚,这上林苑里,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今日是猛虎,明天就是野熊,后天便是狼群。

每一天,这里的人都在慢慢减少,也许今夜还能一起烤个火,明日就成了猛兽的腹中餐。

二十七年来,关在这里的无数阉人,如今就剩下寥寥几十了。

商炀救不了他们。

一念至此,商炀攥紧拳头,闭着眼睛暗暗叹息。

末了,他鼓励大家: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也许,你们还有希望。

尾音落地,商炀调整呼吸,走向殿门处。

刚行几步,一名老者冲过来,抓住了商炀的手腕。

让我去。

我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盼头了,说不准这虎吃了我就饱了。

三皇子还年轻,将来必大有成就。

商炀眉间紧蹙,摇了摇头:我虽算不上真正的天家中人,却也明白,权贵所食乃万民之膏血,就有责任保天下之太平。

商炀惭愧,无能救你们离开上林苑,只能争取尔等的生机。

好了,再说下去,只怕那虎要破门而入了。

商炀拍拍老者的手,对他微笑,示意他心安。

老者满眼皆是热泪,恍然间松开了商炀。

殿中诸人目送商炀走至门前,商炀对门口左右两人颔首示意,而后飞快地打开殿门冲了出去。

两边的人即刻关好殿门,不一会儿,外间就传来了猛虎低吼。

商炀几乎是出殿的一刹那,就正面迎上了从杂草丛里冲出来的猛虎。

那虎当是饿急了,寻觅了几天的猎物,才最终锁定了这间聚集了众人的长生殿。

如今这长生二字就像是天大的讽刺,讽刺时局变迁,讽刺人如草芥。

商炀虽是在军中历练了三年,也上阵杀过不少敌,可到底是十八岁的少年,与千斤猛虎相较,毫无胜算。

一人一虎在月夜下对峙缠斗,商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仗着身形灵活,尽量闪躲。

饶是如此,不过短短间隙,那万钧之力的虎掌就拍在了商炀肩上。

衣衫破损,伤口顿时深可见骨。

商炀摔倒在地,想滚至一旁躲开扑过来的虎爪,却为时已晚。

只见那黄身黑纹的巨兽尽占上风,大口一张,便是尖锐的利齿,朝着商炀的脖子咬了下去……殿内的阉人们已是惊慌失措,听见外面的声音,也不知是跑还是不跑。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刚才阻拦商炀的老者身上,门旁的中年阉人出声问:黄公公,我们现在怎么办?那老者听到一声发威的虎啸,心知商炀独力难支,当机立断:都起来,捡火柴,我们都出去,帮一帮三皇子。

小部分人立刻就跑向火堆,纷纷捡起柴棍。

另有一部分人心中害怕,踌躇不前。

老者道:这么多年,你们还没活够吗?每天就在这上林苑里,被猛兽追来赶去,担惊受怕。

这日子没有头了,三皇子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几日,索性,今日要么杀了那猛虎,吃一顿饱肉,要么,就去重新投胎,投个好胎!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老者这么一通话,都觉在理,于是都赶紧站起来去捡木柴。

老者也拾起一根柴火,当先开门走出殿外。

此时商炀已是命悬一线,猛虎的嘴被商炀手里的木棍撑着,可未等众人援手,那木根骤折,猛虎一口咬向商炀。

众人脸色大变,惊呼出声:三皇子!就在生死攸关之际,众人都是眼前一花,依稀看见空中飞过一个什么东西,缠在了猛虎的脖子上。

猛虎一声嚎叫,随后就被拉得飞了出去……当真是飞的。

上千斤重的虎,被一根树藤给拽得飞出丈余远,像一只大猫似的,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虎视眈眈地观望。

商炀将将爬起,就见时月拎着一个小丫头从墙头上飘然而落,负手站定在商炀面前。

商炀一愣:时、时月?你怎么来了?时月面朝猛虎,毫不畏惧:没礼貌,叫我救苦救难救你于水火的观世音师叔!商炀:……商炀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时月就把手里拎着的已经吓傻的长乐公主推进了商炀怀里。

自己的妹子自己看好,等会儿瞎跑进了野兽肠子,可别怪我没大声比比安全问题。

商炀看着脸色惨白说不出话的长乐:长乐怎么也来了?你话那么多进去说。

顺便把火架好,等会儿吃烤肉。

对面的老虎多少是感受到了时月对万兽之王的不尊重,仰天一声长啸,就凶猛地奔了过来。

时月一撩裙摆,起手出招,脚下如离弦之箭,迎了上去。

商炀下意识的把长乐护到身后,脱口就道:我来帮你!诚然,时月没给商炀帮她的机会,她很快就让商炀认识到,什么是实力的差距。

时月打小就被贺北淮投喂虎奶,十五岁能打死山中另一头和她虎妈争霸王的白额吊睛虎,她的存在,本身就比野兽还要凶残几分。

站在长生殿外的所有人,见这一人一虎的相斗,全都看呆了,包括长乐和商炀在内。

商炀眼见时月那迅如疾风的出招速度,那招招致命的力道,她一拳下去,便连猛虎都要踉跄,甩甩头才能清醒。

商炀这时才惊觉,他的弱小和无力。

他见过他的阿姊韩韫冲锋陷阵时斩敌于马下的英姿,见过贺北淮决胜于千里的运筹帷幄,也见过柳予安绵里藏针对付政敌的锋芒,而今夜,他再一次认识到时月的强悍。

他身边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比他强千倍百倍,可笑最弱的他,却想护好所有人。

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谁都护不住。

商炀正是自闭,忽然听见长乐倒抽一口凉气,再是定睛,便见战中的时月皱了眉头,后背被虎爪挠出一大片血痕。

商炀心身俱震,正要上前帮忙,一旁长乐害怕时月挡不住猛虎,急忙想跑。

疯子!早知道不跟着你了!长乐转身要往来时路跑。

时月耳听八方,当即叫商炀:抓住你妹,她要是死了,我没法跟贺北淮交代!商炀只好一把拎住长乐的后脖颈衣衫。

长乐气得又踢脚又骂人,商炀也不敢放开。

另一厢,时月一拳聚力,重重打在虎头,终与猛虎分出了高下。

那通体澄黄黑纹的猛虎晃悠了两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砸出一阵扬起的尘灰。

时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虎,直到那虎铜铃大小的眼睛闭上,再无出气,时月这才啧了一声,骂骂咧咧:几年不打虎,手生了,我说……她转头要招呼人来扒皮吃肉,谁想,时月一眼扫过去,长生殿外的公公们跪了一片。

多谢仙女救命之恩!多谢仙女!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时月:……那什么,观世音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商炀:……长乐:……长乐目瞪口呆:你、你居然徒手打死一只老虎?你是什么怪物?时月没好气地瞥了眼长乐,慢悠悠地走过去:没见识。

末了,时月行至殿门前,把打头的老者扶起来,又示意跪着的人都起身。

见大家都站了起来,时月才一身正气地说:举手之劳罢了,你们都不用记挂,实在是记挂,就多叫几声仙女吧,我喜欢听。

瞬间,上林苑里仙女呼声一片。

商炀哭笑不得,长乐衷心啐道:她好不要脸啊。

商炀表示,很难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