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他回答,一切都好。
爸他……他接纳你了。
云亦烟也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你刚刚是去跟爸说什么了?霍景尧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又很好奇:你说了什么?很多,忘记了。
他回答,总之,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他会给你摆脸色,针对你了。
云亦烟不清楚具体过程,但也明白,霍景尧肯定在其中,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她冲他一笑,往他肩膀上靠去:你真好。
霍景尧拍了拍她的头,极尽宠溺。
霍父这个古董脾气扭转过来之后,霍家的气氛更好了。
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
云亦烟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开心,霍景尧就开心,霍母也开心,霍父……也不得不开心了。
谁让自己儿子,就是非她不可呢。
回京城一品的路上,云亦烟开心得不行,把车窗降下来一点点,又放了音乐,首首都跟着哼唱。
真好,她说,原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是这么棒的一件事啊。
以后可以常来。
霍景尧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怕是爸妈会觉得我们打扰,隔三差五的就来蹭饭。
不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云亦烟头一歪,靠在车窗玻璃上:我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小时候,记忆里,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吃饭,然后去写作业,第二天再上学。
如此周而复始。
就算坐在一起吃饭,大家也没什么话题聊。
但凡聊了起来,最后必定会以吵架收尾。
让这顿饭,吃得都没滋味了。
我那个时候,最喜欢过年了。
不是因为有压岁钱,有新衣服穿,而是因为,那是我们家唯一一次,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饭的时间。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去了很远很远的一个省。
别人问我为什么选择那所学校,我找了很多理由。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那里可以远离我的家。
没怎么感受过亲情温暖的人,其实是格外贪恋这种感觉的。
霍景尧静静的听她诉说着,不知怎么的,喉间一哽。
他竟然有点想掉眼泪。
是他亲手把云亦烟,带入到这样的环境里来的。
如果,他不能一直维持下去,不能一直让她快乐,她该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
好啦,这些都过去啦。
云亦烟轻松的声音响起,风雨过后,才会有彩虹嘛。
现在我很幸福就够了。
霍景尧只是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五指从他指缝里穿过去,十指紧扣。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一晃而过。
一早,霍景尧正在刷牙,手机就响了起来。
老公,电话。
云亦烟的声音传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挂掉还是接?霍景尧含着牙膏泡沫,正想说你帮我接的时候,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今天……是多少号来着?他连牙膏泡沫都来不及吐掉,从洗漱间里出来。
云亦烟正拿着他的手机,看样子,是准备要帮他接。
见他出来,她递给他:喏,本来还想帮你接听一下的。
你好像很着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摇摇头,又指了指嘴里的泡沫,转身,进入了洗漱间。
霍景尧站在镜子前,接通了电话:……喂。
您好,霍先生,这里是医院的体检中心。
您半个月前,在我们院做过专项的检查,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您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过来拿取,并预约医生为您的检查结果,进行详细解答。
嗯。
知道了。
他听完,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日期。
霍景尧的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刚刚……还好是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然的话,这通电话就让云亦烟接到了。
她要是听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就算他能撒谎,找借口,骗过她,也难免会让她心里落下怀疑。
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待这么久啊……云亦烟穿着睡衣,推门走了进来,还没洗漱完么。
霍景尧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到她的脸上:怎么了。
时间不早啦,你再霸占着,去公司的时间就晚了。
他笑:我路上开快点。
云亦烟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往日里,你洗漱只要十分钟的。
今天都快半个小时了。
实际上,是霍景尧一直在发呆。
要去面对一个未知的结果。
好坏都会改变他如今的状态。
没什么。
霍景尧指了指,在刮胡子。
云亦烟听他这么说,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刚长出了的胡渣硬硬的,有些扎手。
她心里一动:我来给你刮吧。
霍景尧挑眉,刚刚的阴郁心情,倒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消散不少:你来?你语气里,怎么对我这么怀疑呢。
她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啊。
他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说谁是猪?云亦烟笑得眉眼弯弯:谁觉得是,那就是咯。
你啊……你应该庆幸。
云亦烟说,我不会刮胡子这件事。
为什么要觉得庆幸?因为,她眨眨眼,我要是会,你不觉得不对劲吗?我肯定是给别的男人刮过,所以手法才娴熟啊。
霍景尧想了想,倒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教我吧。
云亦烟说着,拿起工具,只看见过广告上,拿着刮胡刀,满下巴泡沫的刮来刮去,倒真是不清楚具体怎么操作。
好。
他抱住她,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我来教你。
嬉笑声从洗漱间里传来,十分欢乐。
餐厅里,张嫂都把早餐拿去了热过一遍了,才看见先生和太太十指紧扣的下楼。
早上好,张嫂说,霍先生,太太,准备用早餐了。
早。
云亦烟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