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铭盯着他:为什么每一次,她和你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是啊,霍景尧自嘲的笑了,可能,我是她的灾星吧,命中相克。
她最好没有什么事。
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霍景尧却冷不丁的问道:为什么她要回来。
什么?为什么她要从小村子里,回到京城来。
霍景尧问,那边不好吗?她要是不回来就好了,等他的病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等他彻底的长眠,这京城,她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这是她的决定,聂铭回答,我一直都尊重她。
你该让她留下的,京城有什么好呢。
霍景尧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再多住几年,一切就好了,更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等云亦烟醒来,他该如何面对。
牢牢包裹住的真相,如今,被云含影强行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霍景尧能够做的,是让这道口子不要再越来越大。
可是,他又十分清楚,云亦烟会亲手撕开这道口子的。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亦烟怎么了?司桐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霍景尧抬眼,望着面前站立的这两个男人。
他们,算是他的情敌。
有时候,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那一年,要是聂铭和云亦烟同校,又或者,云亦烟初入职场,遇见的是司桐……那么就没有霍景尧什么事了。
我问你出什么事了,司桐盯着霍景尧,她是从京城一品被救护车接走的,你现在不给我一个回答?医生还在里面。
聂铭慢慢冷静下来:这是病房,不是手术室,应该不是那么的严重。
亦烟的身体近些年来都挺好,没什么病。
霍景尧转动轮椅: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这就走了?司桐不解,她在你家出的事,你怎么着也得等她醒来吧。
她会醒的。
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聂铭看了一眼霍景尧远去的背影。
这离过婚的,就是心肠硬,对前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情谊,司桐说道,或者,霍景尧是担心家里的那位吃醋?聂铭没说话,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还是要等云亦烟醒来,问问她,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
霍景尧推动着轮椅,坐电梯,出医院,旁人看着他年纪轻轻,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英俊,却坐在轮椅上,眼神里都带了些可惜和怜悯。
而他,浑然不觉。
霍景尧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怔怔的望着前方,麻木的推动轮椅。
直到,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轮椅还在前行。
傅临轩抬脚,踩住了轮子,再看向霍景尧:失魂落魄的,云亦烟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往外走?霍景尧面无表情的回答:聂铭和司桐都在,我留在那里,显得多余。
傅临轩皱着眉:云亦烟怎么会在你家?她又怎么会进医院?出什么事了。
霍景尧喉结滚了滚,眼眶里竟有了泪光。
这模样,着实把傅临轩给吓了一大跳。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有泪不轻弹,这是到了怎样的伤心处,才会让霍景尧湿了眼眶。
傅临轩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到霍景尧身后,推动轮椅,离开了医院。
病房外,门吱呀一声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聂铭和司桐顿时齐齐的围了上去:怎么样医生,她还好吗?什么情况?医生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一时间都忘记要该怎么回答了。
咳了咳,他问:哪位是家属?我。
聂铭说,我是她男朋友。
她没什么事,应该是焦虑和压力过大,导致的暂时性晕厥。
医生说,如果后续她还有这种情况的话,建议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睡够了自然就会醒,别担心。
聂铭点点头,匆匆的道谢,走进了病房。
云亦烟还在熟睡,唇色发白,就连睡梦中,她的眉心都是蹙着的。
到底有什么事啊……值得她给自己这么施压。
聂铭伸手,轻抚她的眉头,试图把她的这一抹褶皱,给抚平。
司桐站在一边,显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抱着双臂:看来,她和你在一起,过得也并不怎么样啊。
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我要是你,就不会再让她和霍景尧有什么来往牵扯。
司桐说道,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什么用?他把话说得这么的难听,但聂铭也不生气。
你是局外人。
聂铭收回手,搬过一条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司桐,你认识她才几天,这里面的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情。
我是才认识她,我是不清楚很多内情。
但,如果云亦烟跟了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聂铭抬眼看着他;说完了吗?差不多。
门在那边。
聂铭指了指,我会留下来照顾她的。
司桐笑道: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年纪大的男人,压根就不会疼人。
还得是我们这一代,不知道云亦烟什么时候能够突然开窍,发现我的好。
姐弟恋,多甜啊,是不是?别做白日梦了。
反正,你和霍景尧再这么造作下去,我相信,会有我上位的机会。
司桐耸了耸肩,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半个小时,病房里来了外卖员。
两个果篮,一束鲜花,病房里瞬间显得不那么冰凉冷清。
花束上,还插着一张贺卡:照顾好自己,我在等你。
聂铭看了一眼,直接拿掉,扔进垃圾桶。
这小年轻……的的确确是挺会玩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中午一点多了,他还没吃饭,接到电话就直往医院赶了。
也不知道云亦烟什么时候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