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无动于衷。
可是……其实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吧。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时乐薇收起手机,打算重新去办一张卡。
安时安时,她叫安时。
时乐薇已经死在了京城,死于产后大出血,葬在小城的墓山上,长眠了。
从此以后,京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傅临轩这个人,也只会是她心底的一颗朱砂痣。
………京城。
时氏集团。
傅临轩一下飞机,没有任何的休息,直接就来到了这里。
易城组织了一场高层会议。
会议桌的主位上是空着的,只等傅临轩过来。
大家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的和旁边的人低语两句。
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由远到近。
随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傅临轩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他的神色间,还有着疲惫。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傅总。
易城站直了身体,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
会议室里,顿时无比的安静下来。
傅临轩大步的走到主位上。
他轻敲了一下桌面:关于我太太去世的消息,我相信各位都已经通过新闻,知晓了。
我太太是时家唯一的血脉,理所当然的,时氏集团,是由她来继承接管。
但是,她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不太会管理,一直都是我代替她来打理。
如今也一样,时氏集团,我依然会替她打理。
傅临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语气更为严厉的撂下一句话:某些人的歪心思,就可以打消了。
他更为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要有他在一天,那么,时氏集团,就永远都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危机。
谁敢动时氏,那就是跟他傅临轩作对。
傅临轩收回手,负在身后,问了一句:谁有不同意见吗?现在可以提。
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站起来,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好。
傅临轩说,那就这样,散会。
之前,他急着去小城见乐薇,所以,时氏这边,没来得及抽出时间过来一趟。
现在,算是震慑住了某些蠢蠢欲动的人。
一出会议室,没走两步,傅临轩就抬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重重的咳嗽起来。
易城说道:傅总,您生病了?小感冒。
没事。
那……他摆摆手:继续下一个行程。
是,易城点头,但,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没事,等会儿吃点药就可以了。
回到京城后的一整天,傅临轩都在忙于工作。
直到晚上九点,他才回到了别苑。
傅胜安已经睡下了。
月嫂问道:傅先生,您要抱抱小少爷吗?不了。
他说,我生病了,会传给他。
您生病了?那我去叫家庭医生……不用。
照顾好胜安。
好的,傅先生。
傅临轩回到主卧,强撑着精神,洗了个澡,吃了几片感冒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但是,他睡得极其不安稳。
傅临轩反反复复的做梦,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正是他一转身,一回头,好像看到了时乐薇的身影的那一幕。
是她,还是他的……幻觉?可是,当时看到她的那种感觉,如此真实。
梦里的场景,重复了千百遍。
傅临轩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他不愿意醒来。
他也知道,这是梦。
可是一睁开眼睛,这梦境就消失了。
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所以……傅临轩愿意一直都沉溺在这个梦里。
只是,他浑身都发烫。
耳边,隐约响起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办啊?傅先生发高烧了,浑身滚烫。
快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还有,去拿毛巾和退烧贴。
傅先生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好好的啊,怎么会发烧呢?问一下跟着傅先生去了小城的司机和保镖。
傅先生昨天下午,在小城,傅太太的墓碑前,淋了一下午的雨。
淋雨之后,也没有换衣服,直接就回京城,然后工作……烧到快四十度了,还是要去医院吧?耳边好多的人在说话,傅临轩只觉得吵。
不要吵他,不要吵……他看见乐薇了,真的看见乐薇了。
渐渐的,脑袋昏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傅临轩慢慢的又陷入沉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鼻尖充斥着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这是……医院?哟,醒了啊。
陆展修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厉害啊。
去看时乐薇,居然就淋雨,还整整淋了一下午,把自己给整高烧了。
怎么,傅大总裁,你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啊?居然还忙了一整天的工作。
你想干什么?傅临轩看了他一眼:闭嘴。
语气和神情,都是不耐烦。
陆展修拿了个苹果,咔嚓啃了一口:还嫌我了。
我还不乐意在这里陪你。
聒噪。
得,我看你是好了。
说着,陆展修伸出手来,探了探他的额头,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傅临轩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冒烟。
他说道:水呢?给。
陆展修递过来,又想起什么,哦,对了,医生说你要喝温水。
等等,我去找一下,有没有热水中和一下,这是我刚和的冰水……傅临轩:……好不容易喝下一口水,嗓子里舒服不少,他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傅临轩靠在病床上,低垂着眼。
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咳了咳,傅临轩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什么?我说,三天,你睡了三天。
陆展修说,而且是高烧了三天,快要把你家老爷子给吓坏了。
傅临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天……他居然昏睡了三天。
很震惊吧?陆展修又继续啃着刚才的那个苹果,医生说啊,差一点你就要去陪时乐薇了。
听到这句话,傅临轩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