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托盘放下的声音,她轻声说道:要重新擦药了吗?嗯。
这个声音……是男人的!姜怀思回头看去,正好对上沈遇安的目光。
他他他他他怎么又来了!才刚好,就下床走动做什么?不多休息一下?他说,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姜怀思没吭声,站在原地。
上药。
沈遇安边说,边挽起了衬衫的袖口,过来趴着。
她没动,只是问道:护工阿姨呢?他毫不掩饰的回答:被我赶走了。
姜怀思:……连敷衍都懒得。
沈老板给我上药,我……我还真是……受不起是吗?沈遇安接过她的话,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一句。
还有没有别的新鲜一点的词?没有了。
过来。
他语气微微一厉,我不想说第三遍。
姜怀思问道:沈老板,你给人上过药吗?没有。
没有你是怎么做到这样理直气壮的……都有第一次。
沈遇安回答,下次就会了。
姜怀思还是不愿意过去。
要是单纯的上个药,她也不会这么扭捏的。
她已经摸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性了,越是和他对着干,就越是没什么好结果。
顺着他,抚平他的炸毛,他才会收手。
可是……她受伤的地方是后背和手臂,要上药的话,就意味着脱掉上衣,什么都不穿的那种。
我数三声,沈遇安淡淡的看着她,你要是不过来的话,违约金……翻一番。
姜怀思最终还是屈服了。
她站在他面前:我可以去叫护……躺下,脱衣服。
沈遇安直接说道,你拖延得越久,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对你,那就不一定了。
姜怀思咬牙。
他怎么可以这么的无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给你上药,还这么恨我?没。
姜怀思回答,只是在想,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沈遇安一听,笑了。
他嘴角扬起:我不是好人吗?姜怀思懒得再搭理他,绕到床的另外一边,坐下。
她低头解开病服的扣子。
虽然……她觉得这样很羞耻。
但是没办法了,再这样拖下去的话,她怕沈遇安没了耐心了,直接上手,直接把她的衣服给撕掉了。
那还是她自己来吧。
至少,还是能避开一点的。
姜怀思脱下病号服之后,把衣服挡在身前,然后才轻轻的趴在了床上。
烫伤的地方触目惊心,但完好的皮肤,白皙无瑕,如羊脂玉一般。
你上药吧。
姜怀思说,尽量……轻点。
疼?嗯。
那之前问你,怎么一声不吭?都疼过劲了。
姜怀思的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回答,药上完了,医生走了,还喊疼也不会有人关心在意啊。
你就没想过,我会在意。
沈遇安说完,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他说这句话,也没打算得到姜怀思的回应。
他真是犯贱啊,堂堂星腾娱乐公司的总裁,京城四少之一,在一个女人这里受尽冷言冷语。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虽然她这样光着上半身,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有些诱惑的。
不过沈遇安全神贯注的给她上着药,倒是没想那么多了。
每一个烫伤的地方,都要照顾到,不能遗漏。
而且力道要轻缓,注意手法,不能因为太兼顾她的感受,而没有把药擦到位。
尽管沈遇安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听到了姜怀思隐忍的嘶了一声。
他的手马上顿住:疼?……嗯,没关系,你继续。
我动作很轻了。
我知道,姜怀思回答,这是正常的,今天医生给我上药的时候,也是疼。
我听到你的惨叫声了,现在怎么不叫?现在比起之前好多了啊。
沈遇安瞥了她一眼,她头发凌乱,垂下来挡住了侧脸,只看见她明亮的双眼和微微泛红的唇。
他忽然想到什么:今天是医生给你上的药?嗯。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男医生。
是的。
姜怀思点头,怎么了吗?沈遇安的手一顿:你说怎么了?男的给你上药?那不是……他说着说着,就有些;来气。
这多正常啊。
姜怀思没注意他语气的变化,妇产科还有男医生呢。
沈老板,你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知识分子,怎么还有这样传统又封建的观念啊。
男医生怎么了啊。
当时姜怀思疼得死去活来,感觉整个后背都像是在燃烧一样,还顾得上什么男女。
再说了,是后背,还不是身前,多多少少减了一些尴尬程度。
沈遇安不吭声,但手下的力道,却微微加重一些。
姜怀思没有任何防备,突然传来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就惊叫出声:啊……疼!哦,沈遇安收回手,不好意思,没注意。
姜怀思抬头去看他,只见他脸色有些发黑。
怎么了?又不高兴了?我没说什么得罪你,惹你不快的话吧。
她问,你干嘛又黑脸。
有吗?说着,沈遇安手里的棉签,作势又要往她的伤口处落下。
没有没有没有!姜怀思见状,马上改口,沈老板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与民同乐……她是真的怕疼,连这样违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沈遇安嘴角勾了勾。
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又回来……她一个人小声的嘀咕道,不看见你,我的伤口说不定还好得快一些。
嘀嘀咕咕说什么?没。
沈遇安继续给她上药,问道;还想解约吗?姜怀思不吭声。
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来的时候,看见池夜了。
啊?你早就来了?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姜怀思摇了摇头,上半身微微抬起,一双眼睛却是一直都盯着他,很好奇。
他想把你要走,去他的工作室,沈遇安说,看不出来啊,池夜对你……还真是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