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顾西洲的脑子划过一道闪电,炸得一片空白。
尸斑……她的手背上,的确已经长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棕色斑点。
清醒点,你只是在复仇,而她只是承受不住而选择自杀。
顾明深吸一口气。
顾西洲愣了愣,轻声呢喃:复仇……所以,我没错,是吗?顾明皱了皱眉,只能继续说道:是的,你没错,你对许家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你亲人报仇……是许知意太脆弱,她的死跟你无关,她死了你应该高兴……因为你的姐姐是被她哥哥害死的。
所以,她并不重要,对吗?顾西洲看着推床上的那个女人。
顾明将拳头攥紧,声音麻木:嗯,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成为你的妻子,只是你复仇路上的重要计划……无关紧要,不足挂齿。
顾西洲似乎被顾明催眠,又或者是在自我催眠。
所以,我并不难过,我只是难以接受……我的棋子无声无息死掉了,而不是我的妻子。
这样想着,他的眼眶没有之前那么泛红了。
顾明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是的,仅此而已。
他衷心地希望,事情……真的就是这样。
麻木不仁的顾西洲,好过一蹶不振的顾西洲。
这个人是许震桦的女儿,是杀人犯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厌恶最痛恨的女人!顾西洲看着床的方向,眼神变得空洞。
顾明将攥紧的手心松了又紧。
是,你说的都对。
她长尸斑了,她真的死了……我应该开心,应该庆祝……顾西洲依旧在不停自我催眠和洗脑。
顾明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对着工作人员使了个颜色,随后挽着他肩膀从太平间离开。
酒吧。
顾西洲一杯接着一杯灌酒。
再喝。
他用缠着纱带的手,不停地举起酒瓶给顾明添酒。
你不能再喝了。
顾明无奈地看着满桌空酒瓶子。
许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都解决干净了!我开心,来,再喝一杯!你喝多了,我们回家。
干杯!为了许知意的死,我们干杯!顾明看着一脸醉态的讲一遍,忍无可忍:顾西洲,你闹够了没!别生气啊,这么大快人心的好日子,我们一起庆祝……顾西洲打了个酒嗝。
顾明终于受不了这个男人的鬼样子了,他借酒疯癫,也要把自己逼疯了!不就是许知意死了吗?你至于这样发酒疯吗?你给我高兴点!是的,我很高兴。
顾西洲大口饮酒。
你这模样也叫高兴?你能别自欺欺人了吗?顾明的脸色黑沉得厉害,他噌地从座位上起身,我走了,去你的鬼庆祝!说完,他真的抬脚往卡座外走。
顾西洲拉住了他。
那个面颊绯红的男人,看着顾明的神情带着一丝哀求。
很痛,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痛。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顾明无奈地转身。
顾西洲摇头,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玻璃杯。
医院治不了我。
去太平间,找她,总能治了吧?顾明望着这个醉意朦胧的男人,颇为头疼。
不了。
顾西洲这一句回应,瞬间没了醉态,你帮我照顾好她,我要出趟远门。
顾明眉头一挑:你要去哪儿?顾西洲看了看门外黑漆漆的天色,声音缥缈。
我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