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叶书洛,一时之间有些绝望,心头也飘起邪火,虽然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得罪叶书洛,因为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可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可是书洛哥,我也是你的妹妹啊,就因为我是私生女,所以你就永远不可能接纳我吗?叶紫盯着叶书洛,似乎非要他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可:叶玖玖到底哪里比我强了?她比我更听话吗?没有吧,她天天都给你惹麻烦,她又很喜欢你吗?也不见得,她在学校里也并不常常来找你,除了要考试的时候会到你这里来麻烦你,其余时候,全跟她的老公朋友泡在一起。
越说叶紫越觉得难受,越觉得纳闷:我呢?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想要靠近你,我并不奢求你多么喜欢我,只希望你能不要这么讨厌我,疏远我……她似乎眼泪都忍不住要掉下来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是你呢?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的眼睛里除了叶玖玖就是叶玖玖!就因为她跟你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就永远会偏袒她,对吗?这一个一个问题落下来,砸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叶书洛并没有因此露出无措的神色。
他仍旧十分平静的望着叶紫,隐藏在那游戏人生的外表下,他们叶家三姐妹其实是一样的,骨子里都有种事不关己的冷:不是因为这个。
叶书洛淡淡道: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妹妹,一个时时刻刻黏在我身边的妹妹,一个会恭维我的,让我开心的妹妹,我要的,只是一个真心待我的妹妹——叶紫,这一点,才是我永远不会正眼看你的原因。
叶紫像是受到了冲击一般,露出茫然的眼神。
真心?真心到底是什么?叶书墨也这样说,叶玖玖也这样说,现在连叶书洛,都用同一套借口来推辞她。
这种虚无缥缈,抓不住也摸不着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叶书洛叹了口气:你接近我,是因为喜欢我吗?我猜也并非如此吧。
他问叶紫:你是有目的,想要通过我得到些什么,所以才会接近我,不是么?的确。
若非叶书洛背后是叶家,叶紫也别无其他选择,她定然不会选择靠近叶书洛,这个人的态度如此阴晴不定,对她又一向是排斥大过亲昵,她为什么要热脸去贴冷屁股呢?可是,这并不影响我没有伤害过你吧!叶紫猛地拔高了声音:无论我是怀着什么目的,是否纯粹,我是真的想要跟你搞好关系的呀!倒是很理直气壮。
叶书洛看着叶紫,突然觉得她真的挺没救的:可你伤害了我身边的人。
他说:所以恕我拒绝你的请求。
叶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就因为我看不顺眼叶玖玖?叶书洛点点头:对,就因为你看不顺眼叶玖玖。
说到这儿,叶书洛看着叶紫,也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如此仇视叶玖玖。
他说:如果你是想要通过攀附我们兄妹之中的某个人来在叶家站稳脚跟,那很显然,叶玖玖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曾经掏心掏肺的照顾你,把你当做亲生妹妹,相反,我对你态度一向疏远,甚至常年呆在国外。
叶书洛歪了歪头:为什么面对一次一次的警告你、拒绝你的我,你都能有这样的耐心,但对待一向温柔待你的叶玖玖,你却一肚子坏水,非要欺负她,甚至与她作对?叶紫给不出答案。
她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惨白的面孔又因为叶书洛的话语充血,浮现起一层丑陋的红:……叶玖玖,又是叶玖玖,全都是她的错!像是失去理智,她崩溃般破口大骂:是不是如果没有叶玖玖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叶书洛嗤笑一声,看着叶紫,也彻底失去了与她交谈的耐心:的确会不一样,没有叶玖玖帮你,关照你的话,你也不会到这么大了,才会这样狗急跳墙。
叶紫问叶书洛:你果然就是处处偏袒她!叶书洛这次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偏袒她,你想知道原因吗?他俯视着叶紫,一字一句地说:她跟我闹掰之后,也几乎没有提过你一句坏话。
叶紫问他:怎么,你要说她善良吗?她做了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叶书洛却笑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否认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过。
叶紫如遭雷击。
叶书洛的话轻飘飘,听在她耳朵里却仿佛有千斤重,要将她压进地心:别把她当做敌人了,嫉妒让人变得丑陋,要求我把你当做妹妹看,不是不行,但在此之前,先学学怎么做一个不靠仇恨活下去的人吧,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喜欢你呢?叶紫听得失魂落魄。
她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叶书洛却又慢悠悠打断她:对了,下次,也别污蔑人家小男孩了,单纯追求你而已,不至于被你污蔑成这样,想要靠近我,也别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这下,叶紫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相顾无言半晌,她才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低声道:原来,你已经都知道了……叶书洛点点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紫看着他,眼圈通红,半晌,她突然情绪爆发般朝着叶书洛抱怨道: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做出这副模样来?是不是看我出丑让你们很开心?叶书洛:……?他啧了声,不知道叶紫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但是很显然,刚才跟叶紫的交谈已经用尽了她所有耐心,对于叶紫的疑惑,他已经懒得再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