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叶玖玖: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将她从祁家彻底剔除。
叶玖玖想了想:爸会同意吗?祁南枭道:爸不是傻子,对她那些所作所为,也都看在眼里——可能都不用我出手,她就已经完蛋了。
听到祁南枭这么说,叶玖玖也不禁瞪大眼睛,但仔细想了想,觉得祁南枭还真是说的非常有道理,若说祁南枭是个小狐狸,那么他这个亲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平常看着很和善,但那不是常态。
说到底,他对祁兰婷这么不设防,也是因为祁兰婷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没了这层关系,恐怕祁兰婷的那些小九九,早就被祁长风碾死在襁褓中了。
祁南枭跟叶玖玖的猜测果然也没错。
此时,祁兰婷正在跟祁长风通电话。
她旁敲侧击,语气摆的十分温柔,试探性的对着祁长风道:爸,我之前给你推荐的那个钓鱼场,你想的怎么样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的祁长风好像有些违和,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可谓格外冷淡:怎么,那个钓鱼场有什么吗?你就非得把我往那里引?祁兰婷心中咯噔一声,疑心祁长风是不是猜到什么,又觉得自己的计划十分周全,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再加上祁长风一向是这幅有点清冷的性子,所以她也没多想。
女人只是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正目的似的,十分委婉道:哪有啊,爸,你想到哪里去了?前几天聊天的时候,她跟我谈起来,我记得你上次不是特别想去吗,所以才跟您提了一嘴。
见祁长风没有说话,祁兰婷再接再厉,继续怂恿道:说起来,最近南枭是不是出差了?趁着他不在,我看您可以偷偷去钓鱼场啊,我可以给您打掩护的,反正来回这么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等他回来了,您也就回来了。
而祁长风的语气变得越发僵硬,里面隐隐有一点怒气浮动:去个屁!他甚至难得有些粗暴的痛骂道:我前几天刚做了个身体检查,医生让我静养,去不了了。
祁兰婷被他这一句劈头盖脸的辱骂给弄得有些懵,随后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祁长风那边却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好像压根不想跟她多说似的。
看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祁兰婷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才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就会对我横!她可谓满腹牢骚:对你那个儿媳妇你那么温柔,怎么到你亲女儿这里,就处处刁难!越想祁兰婷越觉得生气,再结合祁长风说他已经在医院的事情,她颇有几分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说到底只要祁南枭不在,一个祁长风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如果他现在尚且身体康健,那祁兰婷可能不敢动这种心思,但是如今祁长风颇有几分廉颇老矣的感觉,被身体里的病掏空的差不多,他不算自己的对手。
就算他曾经心机深沉,运筹帷幄,如今被那个身体拖累,还有心思施展吗?自己来个出其不意,先斩后奏,要是能把祁长风直接气晕,那也未免不是个好主意!想到这儿,祁兰婷也颇有几分恶向胆边生的意思,尤其是想想如今祁南枭还在国外,她就更是蠢蠢欲动了。
而这个想法也不过刚刚冒头,眼线就一脸着急的闯进了她的办公室中,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说。
祁兰婷看了眼面前的人,对他问道:怎么样?现在这个点,祁南枭已经到法国了吧?他直接去波尔多酒庄了吗?不问还好,一问面前的人简直汗如雨下,一张脸上都是尴尬,似是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
祁兰婷也看出点不对劲来: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她问。
眼线犹豫一番,明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样的大事也瞒不过祁兰婷,只能结结巴巴道:祁……祁南枭根本没有去波尔多酒庄,甚至根本没有去法国,我们候在波尔多酒庄那边的人手说,祁南枭刚刚打电话给他们,说他们的合作正式取消了!嗡。
祁兰婷的大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的一片空白。
她就这么直直的坐了会儿,才像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似的,对着面前安插的眼线反问道:你说什么?祁南枭没有去波尔多酒庄,也没去法国?那他去了那里?眼线对上祁兰婷抛出来的死亡质问,真是额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他犹豫半晌,才又道: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眼线……跟丢了!祁兰婷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在这一刻全然崩塌,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运筹帷幄,从容自信,一双眼红的要滴血一般: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急的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祁兰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祁南枭突然打消的计划,为什么?明明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好好地,还是那时候他就察觉出什么了,只是在演戏而已?无数个想法一齐灌入祁兰婷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乱哄哄的,她正打算亲自联系祁南枭一趟,却没想到,祁长风的电话竟然又打过来了。
纵然有千般不满万般不爽,可是在不知道祁南枭下落如何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此跟祁长风撕破脸,还得勉强自己若无其事的问她:爸,怎么又给我打过电话来了?是有什么事吗?而祁长风强压下内心森然的杀意与恼怒,对这个女儿一字一句道:现在,你给我立马过来医院一趟。
说罢,不等祁兰婷反应,他又把电话挂了。
祁兰婷愣住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这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即将降临在她身上的,亦是暴风雨般摧枯拉朽的报应与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