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扫了一眼叶紫,祁兰婷觉得越发添堵,她摆了摆手:赶紧把她带回屋里锁起来,不要让我看到她了,真是个晦气的东西。
纵使祁兰婷对于叶紫有千般嫌弃,觉得她有万般不好,可是对于此时此刻的自己与祁深而言,叶紫背后所代表的叶家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她是个疯子,是个脑残,他们也不能放她走!叶紫的愿望算是彻底实现了,现在不是她巴巴的缠着祁深,倒是祁深不择手段也离不开她了。
仆人们听到来自祁兰婷的驱使,又看看叶紫,犹豫着却不敢上前,没办法,叶紫此时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吓人的不行,刚刚还差点把祁深掐死,万一对他们动手怎么办?祁兰婷看他们一动不动,难免更加心堵了,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命令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聋了是吧?听不懂人话吗?把她拖下去啊!她态度摆的好一点,可能佣人们也就硬着头皮上了,可是她越这样差遣,其他人就越逆反,祁兰婷还当她是那个祁家大小姐祁兰婷呢?自己都无法全须全尾,还在这儿对他们横!其中一个女仆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对着祁兰婷开口了:您说祁深是窝里横,但是我看您跟他也没差多少!您在外面受了气,何必发在我们身上?我们又做错了什么?祁兰婷没想到一个女仆都敢跟自己顶嘴,胸口起伏两下,指着她鼻子泼妇骂街道:你就是个佣人而已,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对我指手画脚?我祁兰婷就算被赶出祁家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然而女仆的话却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其他人本就对祁兰婷意见重重,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见有人起了这个头,他们也总算是毫无顾忌了:请您放尊重点,佣人怎么了,您出钱雇佣我们,我们为您工作,是平等的关系,又不是白拿你的钱,凭什么给你当孙子啊?就是,你在这儿瞧不起谁呢!你怎么不自己去扶她啊!祁兰婷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疲力尽的神经病。
滚,你给我滚!我告诉你,你被辞退了!你给我滚出祁家!佣人却呸一口:辞退就辞退,谁要给你干了啊,量你们以后也拿不出工钱来了,我早就想辞职了!还真当自己高人一点,也不看看现在落魄成什么样。
说罢,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就往门外走去。
随即,其他人也像是纷纷醒过来,呼啦啦的跟着她往外走,一会儿,整个客厅里竟然就只剩下叶紫、祁兰婷跟祁深了。
祁兰婷都被这样的场面气出内伤了,祁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黑如锅底,他按着自己脖子上被挠出来的伤口,想骂,却又觉得无力,毕竟骂了又有什么用?唯一开心的人大概就是叶紫了,看到这幅局面,叶紫发出一声大笑:报应,这就是你们害死我孩子的报应,你们今天都是你们活该!听她开口,祁兰婷满心郁闷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她走上前去,狠狠踹了叶紫一脚:嘴巴放干净点,你别忘了,他们可以走,你可走不了!叶紫捂着肚子不说话了,祁兰婷则小声叨念着:呸,真够不吉利的,什么报应不报应,我看你疯成这个样子,才是你心机算尽坏事做绝的下场!仿佛是为了呼应祁兰婷这一席话,她刚说完,大厅的门又被人十分用力的踹开了,只不过这次鱼贯而入的人,是警察。
他们表情严肃的走进来,看的祁兰婷有些手足无措,祁深也被吓得面色发白,第一反应就是祁兰婷是不是欠债了,他看向祁兰婷:妈,怎么回事,是不是公司破产……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发现,警察径直越过了祁兰婷,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的脸上一片秉公办事的严肃,冷漠的对着祁深道:祁深先生是吗?我们是A市警察总局,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祁深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什么,你们说,是我?我做了什么吗?警察回道:祁先生,你被指控涉嫌强jiān未成年并令其致死,目前证据确凿,请你不要狡辩跟反抗,不然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措施了。
祁深倒退两步:你们别空口污蔑人,我才没做过这种事情!然而说话的时候,他额角发白,神色慌乱,冷汗流了满背,显然已经想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却被她的母亲强行压下的罪孽。
警察自然也不会跟他废话,见他连连后退,直接给他戴上手铐,压着肩膀就要往外走。
祁兰婷也反应过来,当初儿子犯事,就是她帮他瞒过了祁长风,又利用祁家的权职跟名声给她兜底,此时也颇有几分不可置信——怎么会?当初所有证据明明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涉事的陈佳佳早就已经死了,他的父亲陈朗也在求助无门之后的几个月饮恨自杀,按理来说,这件事不会再有其他人清楚,应该就这样被带进坟墓才是啊!当初做的时候,祁兰婷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她看着儿子挣扎着要被压上警车,也有点急了,对警察道: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该认得我吧,我是祁兰婷,我父亲是祁长风,我的背景是……只是,铁面无私的警察才不会听她说这些废话,一把将她推开:请您走开,他既然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审判,这跟他的身份,他是谁无关。
警笛的长鸣划破天空,祁深被按着头塞进警车里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没有,过了会儿,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鲜红的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