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意味深长道:我有主意,但是后续,你得听我安排,不能再私自行动了。
叶玖玖心有不甘,而且看着祁深的表情,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即便如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看起来她跟祈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祁深没有了她可以,没有了祁深,叶紫可就没有更好的跨越阶级的选择了。
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乖顺的考过去,倚着祁深的肩膀,点了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这对男女,看上去柔情蜜意,却是货真价实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叶紫品味着心中的酸涩,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是觉得满肚子憋屈,她有些迷茫的想。
怎么会这样呢?从叶玖玖没有继续抗议,选择嫁给祁南枭开始,一切都似乎脱轨了。
她曾经完美无缺的人生正在滑向不可预料的那一边,而本来光明的未来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看不清楚……上辈子,她顺利得到了叶家的股份,所以祁兰婷对她欢迎得很,她嫁给祁深也是风风光光,然而这辈子,没有股份的她,道路注定不会那么顺利了。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叶紫忍不住想,不能就这样。
她一定能找到别的方法,让祁深除了自己,无人可选。
至于祁深这边,也有些出神。
他虽然刚刚睡了叶紫,手还搭在她圆润的肩头上,然而心中却没有半点怜惜,即便是看着她被扇巴掌,也没多少心疼,更多的是一种爽快。
叶紫感到烦躁,那祁深其实也没有好多少。
之前他看叶紫,是乖巧的解语花,虽然面对叶玖玖的时候不乏狠毒,但在他面前,却永远是没有坏心眼的,所以祁深也确实喜欢她——没错,不是爱,是喜欢。
但即便喜欢也足够了,如果叶紫能拿到叶家的权利,他不介意给她一个名分。
可是现在,他对于叶紫的这点喜欢,却正在缓慢消失,马上就要见底了。
要不说,人就是贱呢,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古人诚不我欺。
祁深开始莫名怀念起叶玖玖来的。
曾经叶玖玖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绕在他身旁,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都剜出来送给他,祁深却只觉得她又粘人又麻烦,又蠢又笨,每每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他好像就能从中看到自己有多卑鄙,多么无耻。
所以祁深讨厌叶玖玖,甚至是有点害怕她的。
正因如此,上辈子他才会弄瞎叶玖玖的双目,太碍眼了。
可是当叶玖玖不再喜欢他,不再对他一人热切,不再肆意的表达自己的偏爱,祁深又莫名觉得怅然若失起来。
他又想起叶玖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眸。
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永远盈着不会熄灭的光彩,她朝着他露出一个热烈至极的笑容,仿佛七月的暖阳,连世界上最为陡峭的冰山都要在她的甜蜜里融化。
阿深。
她这么喊他:我最喜欢你了。
可转眼之间,这些回忆又在他面前消弭的无影无踪,他想起拍卖会上两人的见面。
少女洁白的脸庞冷艳而圣洁,钻石的耳环跟颈饰在水晶灯下反射着细碎的七彩光晕,映在她的下颌,颊侧,将她点缀的如同下凡的神女,却照不亮那双漆黑如永夜的眼瞳,她的薄唇微勾,却不再是烈阳,是一弯如刀的凛月,带着不近人情的嘲弄。
祁深,你放肆了。
她说:下次见面,请叫我舅妈。
可恶!只要一想到那一幕,祁深眼中就不禁划过一丝懊恼。
她怎么能够不喜欢自己?而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出神,叶紫越发不满,她的手臂如同美女蛇般缠绕上祁深的脊背。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祁深有些含糊的点点头。
听到了。
其实是没听到。
叶紫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大脑里除了叶玖玖的表情之外,根本别无其他。
很显然,叶紫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越发生气了,心想,你本来就已经够糊弄我了,怎么,现在连做做样子都不肯了?她更加用力的搂住祁深的手臂,将自己的脸都埋在祁深的胸口。
深哥,看看我。
她说:多爱我一点,可以吗?祁深闻言,目光终于微微下移,落在叶紫的脸上。
不看还好,他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之前的时候,他觉得叶玖玖漂亮归漂亮,杀伤力却太强,美得太过招摇,压迫性太强,叶紫则刚刚好,眉梢眼角都是小家碧玉的清纯,看惯了浓墨重彩的山珍海味,再看这样的清粥小菜,实在是别有风味。
可是,等到玫瑰离她而去,再看这张脸,他又觉得,怎么看怎么寡淡,怎么看都少了点味道。
祁深甚至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叶紫比叶玖玖看上去要顺眼呢?是不是眼瞎了?如果说叶玖玖的美貌是束之高阁放在水晶玻璃罩里精心培养出来的带刺玫瑰,那么叶紫就简直是路边的野花野草,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当初直接答应了叶玖玖,那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这么想着,祁深转开目光,终于开始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迟迟的不忿起来。
对于祁兰婷与祁深这里愁云惨淡的状况全然不同,叶玖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也并不关心他们在想些什么。
她正兴冲冲的将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里,随后,看向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阅读财经报纸的祁南枭,从旁边的衣架上扯出一件款式性感的泳衣。
老公!叶玖玖兴致勃勃的将泳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祁南枭闻言,抬起头看向她,下一秒,大概是被这件泳衣的款式吓到,很轻的呛了口咖啡,随后一路从脸红到耳后根。
不行。
他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换个保守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