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
萧怀衍将顾听澜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见他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顾听澜，朕就成全了你。
即便姜蜜不在，萧怀衍仍然下意识地将顾听澜当成潜在的情敌。
事实上自始至终，顾听澜没有对他构成威胁。
姜蜜一直将顾听澜视作弟弟一般的存在，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非分之想。
从见顾听澜的第一眼，姜蜜就觉得有不可名状的熟悉感。
一开始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恢复记忆，她记起来萧怀衍是谁，想起了平安的真实身份。
那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就有了出处。
萧怀衍不知道，直到姜蜜走到生命尽头，她的意识模糊不清了。
看着顾听澜跟萧怀衍那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姜蜜呢喃的是萧怀衍的名字。
然而，只要顾听澜不说，萧怀衍就不会知道。
萧怀衍将视线从顾听澜身上收了回来，森森的目光落在泠儿身上。
朕想将你许配给我大周镇北侯王世子顾听澜，你意下如何？萧怀衍此话一出，顾听澜的心就悬了起来。
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整个人都感觉紧绷了起来。
此时，小泠儿却沉默了。
她沉默的每一秒，对顾听澜来说无异于是种折磨，他害怕她答应。
莫名的，又怕她不答应……终于，他受不了了。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走到小泠儿身边立住，给萧怀衍行礼道：臣恳求皇上收回陈命。
萧怀衍眸光一暗，却并不惊讶。
他早就料到顾听澜会是这种反应。
在小药谷相处的那段岁月，萧怀衍就察觉出顾听澜也是极具反骨的人。
就像他对姜蜜。
五年的鞍前马后，最终还是让姜蜜对他侧目。
萧怀衍不知道那五年里，顾听澜跟姜蜜发生了什么，但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就凭顾听澜陪着姜蜜朝夕与共了五年这一点，他就嫉妒得发狂。
萧怀衍开了口。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收回，顾听澜口口声声说要见美人的是你，如今反悔的人也是你。
你当这朝堂是你儿戏信口胡诌的戏台吗？他的话不轻不重，每一句话却都沉甸甸。
没说一个不同意，却句句都透着不容拒绝。
顾听澜侧目看了小泠儿一眼。
身旁的女人全然换了个人一般，处处透着贵气，跟近身端茶递水的婢女判若两人。
此刻，顾听澜好想开口问她一句：为什么要骗我？然而这话又显得那么无关紧要，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是他自愿施舍的好心。
那么，他又有何资格和立场，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
倏然，顾听澜释然。
他双膝跪倒在地，抱拳对萧怀衍说：臣请皇上收回陈命，臣愿前往北疆戍守。
顾听澜此话一出，小泠儿的身子僵住了。
自己就如此令他讨厌吗？宁愿去北疆忍受孤寒苦寂，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群臣议论纷纷，北疆使者面面相觑。
原本寂静的朝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