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撒谎。
小泠儿看着顾听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好，那你说来听听，你说！顾听澜几乎吼出声来。
萧怀衍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离小泠儿视线。
此刻，小泠儿之于萧怀衍而言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又一次抓到生机。
你慢慢说，把你所见所闻一一说来。
小泠儿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萧怀衍手上。
萧怀衍接过信，心脏猛地皱缩。
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可能出自姜蜜之手。
小泠儿一字一句平静道：这是姜姐姐亲手写的。
闻言，顾听澜也凑了过来。
萧怀衍拿信的手明显颤了一下，手中的信纸便哆嗦了起来。
顾听澜想拿过来，但碍于他是皇上，终究还是住了手。
萧怀衍打开信封，姜蜜熟悉的字迹浮现眼前。
信上只写了一个字：安。
萧怀衍认得姜蜜的笔迹，她的笔锋圆润，一般人难以临摹。
他可以断定就是姜蜜。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萧怀衍惊呼出声，抬眸时，眼睛竟然湿润。
顾听澜从他手中拿过信件，他愣愣地盯着信上的那个安字，心跟着沉入深渊。
这个安字，意味深长。
是安好，还是平安，还是萧怀衍。
总之，不管是什么意思，终究是与他无关了。
顾听澜心里那点微末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五年的朝夕相处，两次舍命救她出深渊，他为姜蜜所做的种种，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她。
这一刻，他突然释怀了。
小心翼翼放在心上五年的那个人，这一刻从他心里的神坛跌落。
这一刻，从来不信命的顾听澜相信了所谓的天命不可违。
所谓爱意根本不分轻重，只分早晚。
纵然萧怀衍对姜蜜如此残忍，忽视她，伤害她。
可是，那又如何。
姜蜜对他情根深种。
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给了时间。
顾听澜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遇见姜蜜。
小泠儿将他的点滴变化看在眼里，看着他眼里升起的星光闪烁，又突然泯灭。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死了。
虽然为他心痛，但小泠儿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
人终究要从不可能的泥沼中抽身。
就像姜蜜告诉她的那样：接受不可改变的，顺势而为，人呐，终其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城墙之中。
不等顾听澜问出口。
小泠儿主动开了口：姜姐姐如今就在终南山落情谷中，她还活着，但是她也不可能再回大周。
她看着顾听澜接着说：我师父是在桃林间偶遇姜姐姐尸身，但彼时她还有一息尚存，我师父用万年灵芝和百年修为将她救活，为此她付出的代价是，与我面容交换，只保留了那双眸。
除此之外，她必须永远在落情谷中侍候我师傅，等师傅百年之后，她将接任下一任谷主，继续守护那片桃林。
顾听澜和萧怀衍听完，半晌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萧怀衍终于开了口。
他说：我要去落情谷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