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他怀疑,她心底其实爱着另外一个男人,而他陆劭天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费尽心思,不过是娶回一只烂鞋,别人不要的烂鞋。
冷凌霜不知道此刻陆劭天脸上是什么神色,但一定很难看。
她惶惶地喊了句,劭天哥,帮帮我,我没有衣服。
哪怕是心底再痛,她依旧咬牙死撑,怎么也得捍卫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陆劭天忽然轻笑了声,笑的无比寒冷,无比讽刺,衣服吗?你还需要这些?像你这样的女人,穿上衣服人们会认不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残忍恶毒的话来,可就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今天早上,一个陌生人给他手机发了一条彩信,无比香艳的床照,仅仅十五岁的女孩,不知廉耻地爬上了一个年近五十的糟老头子的床,而床照的主角,正是她的未婚妻,外表清楚可人,内心肮脏无比。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或许是某人刻意陷害合成的照片,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再相信这个女人了,她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双会流泪的眼睛,任何男人见了都不能抗拒。
劭天哥,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冷凌霜怔了许久,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并没有听错,这样残忍侮辱的话,的确是出自陆劭天之口。
我能说什么?你从十五岁开始,就会勾引老头子了,难道我的财富和地位,加上整个人,都无法满足你的野心吗?你跟赫连霂翻云覆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陆劭天痛心疾首地吼道,吼的歇斯底里,清隽的脸容渗满了滔天的火气。
冷凌霜的身子经不住颤了颤,眼泪流的越发汹涌,劭天哥,世上的人,都可以污蔑我,我不在乎,而你为什么也不愿意相信我?十五岁的事,她尽量当做噩梦,埋藏在内心深处,以为自此可以风平浪静度过余生,可没想到,是由她最深爱的男人亲口残忍地挖开,此刻的她,只感觉心房的地方,鲜血淋漓,痛的几乎麻木。
相信?呵呵……陆劭天冷笑,失去理智,恶毒残忍的话脱口而出,冷凌霜,别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冷凌霜身形剧颤,胸腔里一口郁结的血喷了出来。
她坐起身,双手护着重要部位,劭天,你是劭天哥吗?她喃喃闻着,怎么都不敢相信,男人会用这样肮脏的词来辱骂她。
我是陆劭天,一直被你耍的团团转的陆劭天,不过现在的我醒悟了,绝不会再可怜你一分一毫。
陆劭天绝情地说完,而后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冷凌霜仓皇着着跳下床,只感觉身与心陷入从未有过的疲累,她目光空洞,脸容惨白如雪,一边流眼泪,一边扯下窗帘将裸露的身体遮住。
她跑出了总统套房,在路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中,落网而逃。
她看不见路,跌跌撞撞的,走几步,就跌一跤,磕地浑身伤痕累累,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因为心底的那种痛,太过猛烈,早已淹没了一切。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去了电梯口。
记者们都等候在宴会厅里,没有发觉新娘子离开了皇朝酒店,冷凌霜暂时避免了一场狂轰滥炸。
而她不会知道,自己能够顺利地离开,全凭她身后跟着的一个黑衣男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处什么地方,冷凌霜精疲力竭,双腿一软,终于无助地瘫倒在路边。
爸爸……爸爸,救救我。
在这个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刻,她不知道该喊的名字,只有父亲,慈爱的父亲,才能够让她冰冷的心有一丝丝的温暖。
天呐,她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估计是神经病,小心点,别理会,快走。
啧啧,你看她脖子上是什么?难道被人强奸了?管她被谁强奸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遇到这样的人只会沾染晦气。
路人冷漠尖酸的声音不绝于耳。
无人会帮她,她根本回不了家,回不了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公寓,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地方可以容下她的存在。
冷凌霜靠着花坛,坐在雪地里,浑身上下早已冻得僵硬,意识模糊中,她嘴里喃喃念出一个人的名字,赫连……他身后跟踪多时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电话,老大,冷小姐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一个铮铮男儿都看不下去了,搞不懂老大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冷凌霜。
这就承受不住了,呵……赫连霂冷笑了声,了无情绪,淡淡说道,后面还有更多可怕的事情等着她,她要是这样倒下去,游戏就不好玩了。
他从来不记仇、更不是肚量小的男人,可偏偏对于这个女人,手段残忍了点。
李一彪皱眉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冷凌霜,老大,她昏死前,好像说了两个字。
他故意不往下说,关键时刻卖关子。
赫连霂怔了怔,心中一紧,什么话?李一彪郑重其事地回答,一字一顿,冷小姐喊了赫连,老大你的名字……立刻送医院来。
赫连霂沉声说道,快速挂断了电话。
他爱与恨太过极端,宠一个人可以捧上天,虐一个人可以惨无人道,这样的赫连霂,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素雅安静的医院病房里,药水味夹杂着花香弥散着。
冷凌霜其实醒了很久了,可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紧闭着双眼继续装作熟睡。
半昏迷中,隐约听护士说,她是被一个叫做赫连的男人送来医院的,她眼睛的状态目前非常危险,脑神经被血块压迫着,极有可能导致失明。
而自己被强暴的事情,全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她成了男人们唾弃、鄙夷的对象。
她还听说,陆劭天当着众多的媒体,取消了他们的婚礼,也撤销了对冷氏这个小企业的资金融入,冷南峰被公司的事情缠身,忙的焦头烂额,就来医院看过她一回后,之后匆匆赶回了公司处理债务。
芳芳如同往常一样,在下午六点会来探望一下冷凌霜的病情。
护士小姐见她进来,朝芳芳做了个手势,她立刻明白过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握住冷凌霜冰凉的小手,霜儿,你醒着吗?如果醒了,就跟我说说话。
……沉默,冷凌霜依旧是沉默着,似乎根本不愿意跟外界联系。
霜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该将你一味地推给陆劭天,就认为你会幸福,没想到他是那样心胸狭隘的人。
……冷凌霜还是不说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直至沁出殷红的血丝。
霜儿……求你不要这样,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好吗?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芳芳红了眼眶,哽咽道。
她扑过去,抱着冷凌霜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足足十五分钟,芳芳哭的声音沙哑,冷凌霜的身子破天荒的动了动。
芳芳不敢置信,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霜儿?冷凌霜只是淡淡一笑,从枕头下摸出手帕,芳芳,这段时间,让你担心,真对不起。
她明明有满腔的痛楚和委屈,却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那口郁结之气,一直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芳芳哽咽着,抹干脸上的泪水,霜儿,别害怕,你的眼睛可以治好的。
我不怕,芳芳,我真的不怕,根本没有什么,看不见也许我会活得更简单一些。
冷凌霜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芳芳抽抽搭搭地,扶起冷凌霜,是啊,不怕,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
说着豪言壮志,也是发自内心的承诺。
她能活到今天,活得如鱼得水,都是七年前冷凌霜用命换来的。
芳芳从来不会相信,世上的友谊不会因为时间而变质,而她跟冷凌霜,早在心底互相许诺,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互相扶持,互相帮忙对方找到幸福的另一半。
好芳芳,我可不想做蕾丝边。
冷凌霜打趣地说道,暂时缓解了沉痛压抑的气氛。
芳芳裂嘴一笑,轻拍了冷凌霜后背一巴掌,贫嘴,好了,我从西餐厅带了你最爱吃的甜点,要不要尝尝。
恩恩。
冷凌霜欢快地点头。
芳芳从精致的蛋糕盒里拿出一枚心形巧克力,放到她手心,还是你最爱的那个味道,赶紧尝尝。
冷凌霜淡淡一笑,动了动唇,咬了一小口。
很甜腻的草莓巧克力,每一回吃,仿佛都让心里舒坦些,带来一丝幸福的味道。
赫连霂就站在门口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
她长发披肩,容颜苍白,眼神空洞,露出一丝似苦似甜的笑容,让他冷凝的内心不由得狠狠地抽痛了下。
赫连?芳芳目光不经意瞟到门口,惊愕地唤了句。
她不知道该感谢,还是仇视这个男人。
他摧毁了冷凌霜的一切,却又给了她最好的医疗团队,让世界最著名的医生从美国飞回来,给冷凌霜治愈眼睛。
赫连霂。
再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冷凌霜的心猛地一阵紧缩,那夜的屈辱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如同可怕的毒瘤,让她这辈子都无法抹去。
她疯了一样,顾不得穿鞋,就跳下床朝男人冲过去。
然而,她根本看不见,刚走两步就重重地绊倒在地。
凌霜,别乱动。
芳芳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疯狂举动。
冷凌霜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爬起身,继续摸索着门口的方向。
赫连霂眼神冰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酷的脸容不禁露出一抹怜惜。
冷凌霜终于摸到了男人的身体,她高高扬起手,朝着他的脸扇去。
赫连霂却一把捉住她毫无攻击力的小手,冷沉到,小东西,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赫连霂,我恨不得你死……冷凌霜歇斯底里地吼道,脸颊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