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厉寒辰发觉自己就像置身于最北方的极寒之地。
身上没有一滴血,是暖的。
那盏引魂灯也愈发碍眼了起来。
他的手,作势想要抓向引魂灯。
盛轻歌手中的头簪抬起,在厉寒辰的手掌心划下一道带血的痕迹。
寒辰,以前我打不过你,现在我变强了……我不许!不许他再一次,从她的手中抢走引魂灯吗?厉寒辰的步伐有些踉跄。
在厉小歌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又呕出一口鲜血。
厉小歌关心道:爹,你怎么了?反观盛轻歌,手中的头簪指向他,眼神冷冽!盛轻歌,你懂爱吗?问完这个问题,他立即给了自己回答,瞧我问了一个多傻的问题……如今的你,根本不会懂!厉寒辰气疯了,他不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在盛轻歌身上,他舍不得!只能从厉小歌的身上,顺藤……摸到了魂翎这根瓜。
他赶到丫鬟房的时候,白倾城体内的噬心草刚巧毒发,她伏在床边,吐了好一些血。
厉寒辰手肘抵在门边,欣赏着白倾城这幅可怜的模样,道:白倾城,恭喜你,得长生,尝永疼!你喜欢这种痛感吗?厉寒辰——每次噬心草发作,盛轻歌就诅咒厉寒辰,诅咒盛轻歌,诅咒上千上万遍。
这种疼,你不爱,那孤让你尝尝另一种!一层寒霜附上白倾城伪装的面容。
啊——寒霜裹着皮肉,变成血色的粉末,飘落。
白倾城,这张脸本就不是你的脸,不要也罢!白倾城捂着脸,疼得撕心裂肺。
却不忘咬牙反击,厉寒辰,辛苦用‘引魂灯’让盛轻歌重生又如何,她不过一个空壳,最爱的只是拿在手中引她魂魄的灯,而不是你!孤将她留在身边就……好了!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
惹来白倾城放肆而笑。
厉寒辰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悲吗?对了,那个叫赤焰的,当年是他在刑场看守受暴晒之刑的盛轻歌吧,盛轻歌被陆吾吃掉,是赤焰做的,所以你的宝贝女儿口中的‘焰叔叔’已经死于你之手了吧。
厉寒辰冷冷道:他该杀!同你一样!用噬心草折磨白倾城的游戏。
厉寒辰已经玩累了。
他凝聚指尖的寒气化针,准备刺入白倾城的心脏。
突然有人抱住了他的双腿,道:魂翎,快逃!而后小小的厉小歌,如高大威猛的人,跑到床边,摊开手臂横在了白倾城面前。
白倾城唇边带笑,凑到厉小歌的耳边道:小歌,你爹杀了焰叔叔,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你的爹娘,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语落,一掌拍在了厉小歌的背上。
厉寒辰忙着去救女儿。
白倾城便是趁这空挡,逃之夭夭。
室内还回响着她最后的话语。
想要解药,来春之岛,拿‘引魂灯’来换!厉寒辰低头,看着怀里的厉小歌,她红润的唇,已经发紫,痛苦呻吟着。
白倾城的心,总是黑的能滴出墨来。
又给了他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