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氏的话,木紫蓉和沈秋娘,还有跟着她们的巧儿都有些讶异,都没想到霍氏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其实和你们一样是难民!霍氏面对木紫蓉她们惊讶的目光,笑着说出了让木紫蓉她们更讶异的话。
你也是难民!木紫蓉和沈秋娘一起小声叫道。
真是没想到!霍氏颔首,三年前我老家遭了灾,一家人逃难来罗州,但全家只有我一个人幸运活着到了罗州,家人们全都不幸死在了半路上。
我到罗州后无依无靠,也没有钱,眼看就要饿死了,只能卖身为奴找条活路,幸好遇到老爷,他怜惜我,买了我回来做妾。
老爷虽待我不错,但是其他人都看不起我是难民,尤其是那些有身份的人,一见我就冷嘲热讽的,所以平时我都不喜和她们待一块。
今日本来我早该来花园,跟着招待今日来曾府做客的女客们,但我却故意拖到很晚才来,方才带你们进来后也没有跟夫人她们坐一起聊天,而是过来赏花。
听到霍氏坦诚相告,木紫蓉和沈秋娘她们都很同情的遭遇,也对她更有好感了。
原来如此!霍姐姐你真不容易!木紫蓉说道,对霍氏的称呼变了,说明了她对霍氏的态度改变,她想亲近霍氏。
霍氏不是笨人,自然发现了,说道:木小姐,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能叫你的名字紫蓉吗?当然了。
你以后就叫我紫蓉,叫我娘木婶,听着亲近些。
木紫蓉马上微笑点头。
唉。
霍氏立即答应,当即就叫了:紫蓉、木婶。
你闺名是什么?你都叫我婶了,我得叫你闺名,才显亲近。
沈秋娘笑问道。
我单名一个芳字。
霍氏回道。
木婶,你叫我小芳便是。
小芳,你老家是哪里的?沈秋娘问道。
怀阳县,是个小地方,你们应该没听说过,在陈州那一带,离这里有上千里。
霍氏说道。
哟,那你当初从老家逃到这里来定是历尽千辛万苦,吃了不少苦头吧。
丘谷县离这里也是极远,我们从丘谷来到这里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吃了不少苦头。
木紫蓉道。
霍氏颔首:想起当初从老家逃到这里的经历,我至今还会害怕,偶尔梦到还会惊醒,每次想到我爹娘、姐姐是如何死在半路上的,我就难过得不行。
对不起,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木紫蓉赶忙道歉。
没关系。
霍氏摆手,随即笑道:都是逃难的人,一说就懂,所以听到你们也是逃难来罗州的,我立即就生出了亲近感。
小芳,你们老家离罗州这么远,怎么会想着逃到罗州来?沈秋娘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解地问道。
最开始没想着逃到罗州来的,会来罗州是一路上找了几个地方想落脚却都待不下去,逃着逃着就到罗州了。
霍氏叹息道。
一听,沈秋娘感觉和霍氏更像了,也叹息了起来:我们也是。
当时没想到来罗州的,但逃着逃着就来罗州了。
罗州是个好地方,可长久安生,你们就别走了,在罗州长住下来吧。
霍氏好心建议。
木紫蓉和沈秋娘一起点头,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你们在老家是做什么的?霍氏突然问道。
虽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木紫蓉还是如实回答:务农的,我们原本在乡下种地。
霍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真的吗?见她面露怀疑,明显不信,木紫蓉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骗霍姐姐你做甚,这也没什么欺骗的必要。
不是我故意不信你们,而是你们看着实在不像是村妇、村姑,看你们母女的言谈举止明显是出自大户人家,尤其是你紫蓉,感觉你懂医会药,学识渊薄的样子。
霍氏说道。
我娘未出嫁前家里有点钱,也算是小姐出身,但后来就败落了……我会懂医会医,是因我爷爷和我爹都是大夫,我有家学渊源。
木紫蓉解释道。
霍氏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难怪!霍姐姐,你家原来是做什么的?看你的言谈举止,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木紫蓉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
霍氏打探了她们的出身来历,也该她打探下她的了。
我就是普通人家出身,只不过我爹是个教书先生,我跟着他读过几本书,识得些字,学了点礼仪。
霍氏笑答。
原来是秀才千金!失礼了!木紫蓉行了个礼,俏皮的开起了玩笑。
什么秀才千金,莫要取笑作弄我!霍氏微蹙眉头,挥手说道。
她虽蹙起了眉头,但并未不悦,更未生气,她知道木紫蓉是在开玩笑,并不是真的取笑作弄她。
你这丫头,怎么跟小芳稍微熟一点,就俏皮捣蛋起来。
沈秋娘责备地轻拍了女儿一下,随即看向霍氏:小芳,这丫头有时俏皮得很,她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
霍芳点头,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
你们在聊什么呢?清冷傲慢的声音一听便是施夫人的。
闻声入耳,木紫蓉她们皆是一愣,颇感讶异,赶忙一起回头,发现施夫人正向她们走来,离她们只有十几步了。
施夫人的身后跟着一大帮人,除了有曾夫人、许夫人,还有曾老爷那一帮美妾,还有所有的女客。
木紫蓉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是要干嘛!施夫人她们不坐在那边喝茶、吃糕点水果,跑过来做什么?也要赏花吗?回施夫人的话,我们正在聊花呢。
霍氏虽也和木紫蓉一样疑惑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恭敬地回答了施夫人的问题,还行了一礼。
聊什么花呢?施夫人再问。
木紫蓉、霍氏她们再次微愣,木紫蓉的眉头再次不易察觉的微微动了动。
这是要干嘛?打破沙锅问到底吗?但她为什么要沙锅问到底?是单纯的好奇想知道,还是想故意找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