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傅家的餐桌上,傅生一如既往问道:今天去针灸吗?是了。
这几天,他每天早晨都会问绵绵这个问题。
绵绵的回答总是,不去,不去,不去。
……但是今天她沉默了。
她将这几日傅生对她的好看在眼里,包括还陪着她大补。
下班之后去。
天都黑了,中午是阳气最盛的时候,还是中午吧。
你废话真多。
绵绵白了他一眼。
他只是笑笑,义正言辞:唠叨你的,都是良药苦口。
你也去吗?她又问道。
自然。
知道了。
卫亚夫给绵绵把脉,那眉头还是依然拧得很紧,你看看你,手脚都冰凉,你看看小生,手都是热乎的,多好。
他是男人。
绵绵叹气。
这和男人女人无关,卫亚夫笑了笑,解释,有的男人肾虚,有的男人不肾虚。
你身上阳气太弱,小生阳气很足,你肯定平时很少运动!是,她很少运动,天天就喜欢坐办公室。
傅生逮着机会说了。
你可以闭嘴了。
哈哈!阳气不足的人,经常生病,你面色苍白,真的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了。
说到这,绵绵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陆洋。
她的弟弟。
卫叔,我忽然想起来,我弟弟晚上脚也冰凉,是不是肾虚?你弟弟多大了?卫亚夫问绵绵。
和傅生差不多,刚20。
是不是经常喝可乐?饮料?冷饮?嗯,他挺喜欢这些。
绵绵如实答道。
唉……卫亚夫重重叹气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们这些年轻人,从小不注意,都是祸从口出,吃出来的毛病,让他晚上少吃饭,白天不吃凉,自然而然就好起来了。
好,我会嘱咐他几句。
一旁的傅生静静听着。
那张脸,阴沉沉的。
情绪不太好。
卫亚夫给绵绵针灸了,先是针四肢,傅生在旁边这么看着。
而绵绵倒是隐忍,始终都是一声不吭的。
卫亚夫看了看表,针上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给你拔针。
谢谢卫叔。
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只有傅生一个人。
这是一栋复式的小别墅,是卫亚夫儿子的房子,他不在京城住,这次为了给绵绵调理身体,才在这里住着的,等着绵绵身体好了,卫亚夫就走了,他终归还是喜欢一个人清净。
不喜欢尔虞我诈,天天争来争去的。
疼吗?傅生坐在了绵绵身旁,陪着她,给她轻轻盖上了被子防止受寒。
这么静静的一个小时。
绵绵闭上眼睛,动了动嘴唇,刚扎的时候疼,现在扎进去了,不疼了。
就是觉得两条腿动不了。
针灸还挺神奇的。
傅生注视着她,眼神有些心疼,明天我陪你一起。
那意思是他也要躺下针灸了。
绵绵嗯了一嗓子,随你。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这么静静坐着。
傅生哼了一声,有些吃醋的味道:你怎么都不关心我脚冷不冷,凉不凉?卫叔不都说你阳气很足,还用我关心吗。
我有时候,也会发烧!他没好气。
卫叔说发烧是好事,是邪气外散,一直不发烧的人反而不好。
傅生:……无话可说。
他的眸微微地眯了起来,我的脚,晚上也会凉凉的,你都不知道。
哦,绵绵淡淡地,为什么?因为没有人给我暖床。
绵绵:……现在换她无话可说。
……就这样,绵绵针灸了三天,感觉情绪没那么烦躁了,觉得效果不错。
卫亚夫和傅生站在走廊尽头,两个人面对面。
卫亚夫捋着胡子,说道:这样针灸,吃着草药,她抑郁的情绪会渐渐地好起来的,给她把气给顺了,很多事她自己也就想通了,不抑郁了。
卫叔您辛苦了,那草药,您也继续给她配着吧,我晚上都亲自给她熬的。
嗯好。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
卫亚夫发现,傅生是真的对绵绵上心!三句话,两句话都离不开绵绵!甚至,有时候他想岔开个话题!下一句话上,他都能给他转到绵绵的话题上面去。
傅生告别了卫亚夫,转过身去,站在走廊尽头的绵绵,此时此刻面无表情。
……傅生的眼眸微微地一闪烁,他停顿住了步伐。
绵绵依然是面无表情: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抑郁症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