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舒满头雾水的回了病房。
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刘婧琪。
刘婧琪说：只要是件好事管谁帮的忙。
她还说她这个人就是想的太多了。
周云舒这个人有个毛病，也可以说是优点，任何一件事，她会弄得事无巨细，动机、起因、后果、甚至事情存在的隐患。
真的是她想太多吗？希望真的是。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廖院长给她父亲动手术，总归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周晓东知道突然改变手术日期，也有些吃惊。
提前手术，对周晓东来说很高兴，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原因，他明显感觉尿液变得很浑浊。
这件事，他没有敢跟周云舒说。
……下午两点半左右，护士拿来手术风险同意书让周云舒签，她签的手臂都发麻，整整一大叠。
父亲被推进手术室时，刘婧琪来了，还带个意料之外的人，她的母亲李云。
她跟刘婧琪是初高中六年同班同学，也是同一个镇上的，放假期间她们经常相互去对方家玩，她们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所以母亲能找到刘婧琪，她并不惊讶，惊讶的是，母亲能过来，父亲后来透露出，母亲带弟弟已改嫁，并且离开了北城。
她的身边并未见到弟弟的身影，母亲自己这么老远回来，也是难为她了。
妈，你怎么来了。
周云舒说出这句话是哽咽的，虽然平时周晓东不说，但是她有好几次瞧见，父亲盯着他与母亲合照偷偷流眼泪。
刘婧琪上前抱住她，用手搓搓她的臂膀，示意安慰。
李云脸色不太好，黑着一张脸，来到她的前面，厉声问道：死丫头，我打你电话也不接，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周云舒想说他们现在没有她的电话，自从她跟父亲离婚后，她应该是换了手机号。
刚开始几天，周云舒会打过去，是未接的状态，后面就变成关机欠费。
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掏出手机，确实在早上，有两个江城的陌生未接电话。
江城是座海边城市，离北城将近八百公里，李云能来一趟她还是挺感动的。
妈，我手机放在病房的，没有听到。
周云舒没有说谎，她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来得及看手机，忙前忙后的，连口水都没喝。
李云哼哼，显然是不相信她。
她也不在意，没有再去解释，她现在整个心思都在亮着灯手术室里，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
刘婧琪瞧着趾高气昂的李云，她就很不爽，从小周云舒这个母亲，偏心也就算了，赌博麻将样样精通，每次输了钱，都要周云舒给她遮掩擦屁股。
好处没有周云舒的份，脏活累活第一个想到就是周云舒。
刘婧琪反正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坑女儿的。
今天李云找到她，她本来是不打算带李云过来的。
看李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她还是于心不忍，毕竟周爸现在最想见到的可能就是李云了。
只但愿李云今天能安分守己，不要闹出什么，不然都是她的罪过。
这次手术很快，大概四十分钟就出来了。
廖院长是第一个走出来的，他跟周云舒说很成功。
并且再次热心科补透析流程。
周云舒听到，抽出全身血液在透析器过滤后，再输回体内，她整个人晕呼呼的，幸好有刘婧琪扶着她。
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半个月内动了两次手术的周晓东。
医生，他这个病是不是以后要花很多钱？李云问廖院长：周晓东现在情况还算好，暂时每周只需透析1次。
李云捏了捏手，再次问：多少钱一次？一次费用五百左右。
廖院长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不耐烦的回答。
刘婧琪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语气不太好的说：钱重要还是人重要？李云听到刘婧琪的话，刚想顶回去，却见周围太多人，便小声嘟囔着：我又没有说不治。
周云舒可不管李云怎么想的，现在法律上、义务上，都是她说的算，她懒得费口舌之争。
她跟廖院长道谢后，父亲被推了出来。
周晓东的气色死白的，比上次还要白，要不是旁边的仪器跳动，都会让人怀疑这还是个活人吗？李云：老周，呜呜…李云哭喊很大声，整个楼层都飘荡着她的声音。
周云舒只是脸色苍白，脚步踉跄跟在后面。
晚上周云舒收好刘婧琪带来的学习资料，让刘婧琪先回学校。
考试越来越近，耽误一节课，都会落别人一大截，她自己是没有办法，不能再拖累刘婧琪。
原本她想让李云去酒店的，李云坚持守夜。
医院的规定是一床一个陪护，她就在想，等他们都睡着了，她就回学校。
护士走进病房，轻声告诉她们，她与母亲都可以留在医院。
李云说的是陪护，还不到十二点，就睡着了，父亲中间醒来过一次，见到睡着的李云，他露出久违的笑意。
……周云舒一晚没睡，早晨天蒙蒙亮她就出了院，买早餐。
她回到病房，见到温馨的一幕，父亲没插血管的左手，紧紧握住还在睡梦中的母亲。
她缓缓放弃轻脚步，这个画面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她不忍打破它。
母亲整整睡到下午才起来，奇怪的是，她们这间病房，像是得到了特权，平时早上七点就会有护士来催促她们收床，但今天没有，进来的护士医生，视而不见。
悠悠转醒的李云，吩咐周云舒去给她买中饭。
她瞧着满脸幸福的父亲，没有犹豫下楼给母亲买了中饭。
李云吃完饭后，叫住了要出病房的周云舒。
她清了清喉咙，略显有点紧张，观察周晓东的脸色比昨天好很多。
李云忐忑不定开口问道：老周，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她跟父亲听到这话，都愣了下，随即还是周云舒反应过来。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周云舒问当时她记得，周晓东跟她商量，房子钱都如数给了高利贷公司，父亲告诉她，近期都不要告诉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