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还是唐荌荌自签售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有工作没有别人。
虽然跟言雨泽相处过一段时间,起初她还有诸多忌讳。
像说话不敢太大声,居家服还得配色来穿等…可她很快就发现,即便言雨泽对自己的生活有很高的要求,但他并不会把这个标准套在他人身上。
什么偶像包袱,唐荌荌早就丢光了。
可如今身边总算没有其他人,她可真是解放了。
她把手往后背一伸,两指轻轻一撵。
解放吧!束缚我的桎梏哟!封印解除~她大喊一声,把内衣丢到桌前。
而后她打开收藏夹,把许久前收藏了一直没时间看的电影投屏到电视上。
要不是上次言雨泽开过这电视,她都不确定这一年只开不到十次的屏幕到底还能否正常使用。
唐荌荌侧躺在沙发上,枕着言雨泽叠放整齐的被子,茶几上是薯片以及常温碳酸饮料,实在安逸。
自己待着的时候,安静的环境时常会让人眼浅。
看个经典爱情片,都能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电影只演了一小时,垃圾桶已经被她包出的云吞占了一大半。
一部演完接着下一部,就算把眼睛哭疼了,唐荌荌也得坚持看。
碰巧遇到感触特别深的点,唐荌荌职业病犯了。
她一跃而起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一边揪着头发一边哽咽地打着字,鼻水往下流都没空去擦。
咚咚猝不及防屏幕传来敲击的声音。
她恰好敲下最后一字,抬头看了眼窗外,天早已刷黑,不用想就是言雨泽要来聊天了。
写作聊天,读作查房。
怕自己脸上的晶莹会吓到爱干净的人,唐荌荌胡乱地用纸巾擦了把脸,靠回到沙发背上。
看电影呢?言雨泽发梢还有点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正想回答,唐荌荌忽然发现自己正是解封状态,没什么可以遮拦的。
她夺过一旁的被子死死抱在怀里,是…是啊。
言雨泽刚才在擦头发并没有看她,但这反应是他实属想不到的。
他愣了下,只看到她眼睛和鼻头泛着微红。
难不成…你是在睹物思人?我睹你个鬼…他笑笑指着她怀里的被子,不用这样嘛,想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过来陪你,抱人总比抱被子舒服。
说着他还真的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
唐荌荌连忙伸手拦下他的去路,你敢过来我就把你被子放地板上摩擦个几十来回!言雨泽闻言只得乖乖坐好,可这明明是她的被子啊。
怎么样,吃过晚饭了吗?嗯,吃零食呢。
唐荌荌拿过一旁的薯片晃了晃。
嘶——言雨泽眉心皱成个川字,你这几天不更应该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吗?你等等…说着他站起身,唐荌荌警惕地攥着被子,却看到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点心。
我看学生们都排队买这个,是个老婆婆手打的青团子,貌似是咸蛋黄还有一些自制果酱馅的,我尝过还不错,而且很卫生。
他举着团子,唐荌荌却没把目光放在上面。
她瞄见酒店的床上,铺满了一次性毛巾…哈…她干笑一声,伸手透过屏幕指着那张床,至于嘛言教授?我家还不见得比这酒店干净呢,你把它整的跟个案发现场一样。
手微微一沉,言雨泽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把青团食盒放在上面了。
我还得住个十几晚呢,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他瘪着嘴,好像真有多委屈似的。
她把盒子打开掏出个芒果馅的,咬了一口确实很好吃,能吃到细腻的果肉,也不会很甜,行行行,您辛苦了。
你今天又怎么样了?走了五公里路,讲课讲一下午,还可以吧。
就是学生都在喊累,迫不得已才回来了。
他挠了下头发,坐在床垫上。
唐荌荌咬着团子含糊地晃着脑袋,魔鬼,太魔鬼了。
要是我读大学时有你这样的教授,可是会被学生起奇怪绰号的。
什么绰号,言帅帅还是言俊俊?言雨泽笑着问。
这人还真是喜欢往脸上贴金,唐荌荌无语,知道巴啦啦小魔仙吗?言厉厉就很适合你。
……两人胡扯半天,唐荌荌时不时在抱怨很久没抱过蛋挞,很想回去见它诸如此类的,言雨泽脸上就像吃了三个柠檬一样拧巴。
人不如猫,人不如猫!早知道在这本书里选择当只猫了…可这也不是他能选的。
哎哟!唐荌荌瞄了眼客厅的时钟,十点半了言教授,您是时候就寝了。
不然明天哪有精力继续讲课呢?她的青团子也吃完了,每个口味都是她爱的。
嗯!言雨泽闷闷不乐地打算切断联络。
等下。
唐荌荌挥了下手臂,你先闭上眼睛。
她打算起身拿点东西,可没穿内衣终归不方便。
言雨泽也没多问,老实巴交地把眼睛闭上了。
唐荌荌听他说讲了一下午的课,这会儿嗓子应该很难受才是,刚才说话时也能隐隐听见他声音有点低哑了。
她跑到厨房捣腾着,泡了杯金银花茶。
可以了,睁眼吧。
她把茶和剩下的干花茶叶送到他面前,之前我空调吹多了嗓子干也是喝这个的。
淡淡的花香萦绕着水雾微微熏着言雨泽的眼睛,暖暖的很温柔,金银花倒影在他的眸子里衬得尤为闪烁。
言雨泽微微抬眸对上唐荌荌诚恳的视线,他隐忍着笑意,红着脸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茶杯接过,谢了,晚安。
嗯,拜拜。
果然还是当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