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群友们讨论太投入,唐荌荌都没注意已经凌晨一点了。
去洗漱时她尽量放低音量,怕吵醒早已休息的人。
奇怪的是,第二天唐荌荌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听到言雨泽的动静。
鞋子仍摆放在柜子里,看样子是没出门的。
他从没比自己晚起床过,唐荌荌犹豫片刻,轻轻扣响他的房门。
言雨泽,你醒了吗?她试探性地问着,我做早饭你吃不?蛋挞都被她喊起来了,言雨泽房间里依旧没有回答。
看过不少熬夜猝死的新闻,虽然言雨泽的作息比大部分人健康,可此刻不安感遍布了唐荌荌全身。
再次喊了几声没人应后,她直接推门进去。
所幸言雨泽没有锁房门的习惯。
被子隆起,人果然还在床上。
唐荌荌放缓步子凑到他旁边,意外地发现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唇色血红血红的。
言雨泽?她担忧地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言雨泽总算睁开眼睛了。
你不舒服吗?唐荌荌柔声问。
他晃了下脑袋,撑着床坐起,没…‘事’字还没说完,言雨泽鼻下微热,两道鲜红的鼻血淌出直直地滴落到被子上。
把唐荌荌吓坏了,她叫了一声匆忙掏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言雨泽捂鼻皱眉看着被污染的床褥,又得洗了…快把头抬起来啊!唐荌荌看他还低头沉思,就差上手掰他脑袋了。
言雨泽下床穿好拖鞋,流鼻血一般得低头,否则血液倒流至鼻腔,流到咽喉时会刺激咽喉粘膜和神经造成咳嗽…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一本正经地科普医学常识,唐荌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往外走,地板上的留下点滴血迹。
言雨泽双手撑在洗手台前,先任凭血往下流,而后缓缓地挤压鼻翼止血,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蛋挞趁主人没关门,已经在他房里造了,唐荌荌立刻把猫提溜出来,再替言雨泽把房门关上,小子,你今晚猫条没了!她小声斥责道。
唐荌荌往浴室递了点棉花,让言雨泽把鼻孔堵上,他接过去后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了。
你怎么啦?她忧虑地看着他。
言雨泽耳根都是红的,看起来还很不舒服,……见他不打算回答,唐荌荌有点生气,她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不说实话我把猫丢你房间去!这种软绵绵的威胁,言雨泽一点都不担心。
对上唐荌荌的眼睛,两把眼刀直直地向他飞来。
不想她急眼,言雨泽羞赧地摸着脖子,声音非常小,…力…多了。
什么?唐荌荌没听清,又侧身贴近了一点。
巧克力吃多了,上火。
噗——本来不该笑的,可她没忍住。
唐荌荌伸长脖子看了下,果然平时可回收垃圾存放的地方叠放着三个盒子,言雨泽昨晚把所有巧克力都吃了!真是无语了,她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大笑好,一时讷讷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你说说,里面还有咖啡味吗?唐荌荌叉腰道。
言雨泽摇头,其实中途他就分出来了,每种口味的巧克力长得是不一样的。
但想到这是海星公司经冯霁云手送来的,兴许是吃醋了,他就是不想给唐荌荌吃。
哦?没有啊…那你还吃独食!还一晚上吃完!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唐荌荌终究没绷住,稍稍发了点火。
言雨泽别扭地没看他,我是病人,你不心疼还骂我…在出差时他已经有点上火了,昨晚巧克力吃多后还整晚失眠难寐,肚子抽疼,好不容易睡着了,早上坐起来居然还流鼻血…唐荌荌抱着手臂,何止骂你,我现在还想抽你。
话虽这么说,她却进厨房煮早饭去了。
不久前言雨泽也这么照顾过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把人情还回去。
上火、失眠、消化不良、流鼻血…唐荌荌用手机搜了下巧克力吃多的不良症状,外面这堂堂的大学教授几乎全占了。
她郁闷地关掉手机,给他熬了点粥和下火的凉茶。
你还去上课吗?今天周末放假,而且学生们得赶实习作业,我现在回学校他们可能会害怕。
言雨泽老实回答,但我本来今天还得去个地方,现在看来计划得取消了。
去哪?开会。
除了到大学上课,言雨泽还是不少房产公司或是景观公司的绿植顾问。
在放假时,他有时得到公司开会。
而他个人还有一个在远郊的苗圃场,平日都是雇人打理的。
唐荌荌居然不知道,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些设定我没写过啊…我不是很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不是会按你剧情设定走的人。
他浅笑一声,其实你不知道的还有甚多,要深入了解我的话需要用更多时间。
闲聊中唐荌荌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她盯着言雨泽把所有东西喝完才放他回房间休息。
言雨泽看着被子上的血迹,瘪瘪嘴不想躺进去,还打算自己动手收拾。
又怎么了,大少爷。
唐荌荌逮着蛋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见到地上以及被子上的血。
连自己的血都嫌弃,要是被他看见那几天不小心侧漏的惨案现场,那还得了?唐荌荌自顾自地想着别的事,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心虚。
别动。
她瞬间心领神会,加速血液循环不利于止血,言教授您躺好就行。
言雨泽倒没有这个意思,他有点拘谨地让开一条道,看她撸起袖子上前拆被套。
还是放…放着吧,我等会儿自己来。
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唐荌荌抬头道,女孩子在这方面比你有经验得多。
说完她很快就抱着被套出去了。
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言雨泽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听话地钻回被窝里。
洗洗刷刷的声音后,又看她拿着拖把要进房间,想起来帮忙都被她一个眼神压制回去。
再也不敢生病了,言雨泽心里想着。
唐荌荌会生气证明她真的担心,这点虽然不错,可害她难过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只是小毛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他侧着身子不经意似的道。
唐荌荌本来还在收拾蛋挞的残局,听到这话后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心里急躁的不安感瞬间消失而去。
她不擅长表达心情,生闷气更是没有理由。
可言雨泽每次都能把她往好处想,仿佛不用多说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跳声再次变沉,唐荌荌眉头紧锁,站起悄然关上房门,一定是没睡够还有生气才会这样的,她也得来杯凉茶下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