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A- A+顾寒生身形一僵,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拿起马车角落方桌上的酒壶,熟稔地倒在酒杯中。
刚要端起来,被宋晚盈拦下。
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顾寒生一愣,薄唇动了动:什么事?我走后,把酒戒了吧。
宋晚盈喉头透着哽咽,十年相识,六年夫妻,你连我都能戒掉,这才喝三年的酒有什么戒不掉的。
顾寒生放下酒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哭了?宋晚盈像受伤的小猫一般蹭了蹭他:我本来就爱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顾寒生叹了口气,轻柔摩挲着她的头发:好,都依你。
入夜。
两人相拥而眠。
宋晚盈贪恋地倚靠在顾寒生怀中,似要将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刻至骨髓。
如果以前也如这般,该多好……顾寒生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
他抬手拂过她的五官,像在一遍遍描绘她的轮廓。
今日你,很好看。
宋晚盈笑道:再好看,过了今夜就不属于你了。
顾寒生一顿,拧着眉背过身躺下,情绪不明。
心中的锥刺感跟着脑子里的抽痛接踵折磨着宋晚盈,她小心轻柔地抬手环住顾寒生的后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平淡无常。
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你们不一样。
顾寒生沉声回应。
哪里不一样?说一说好吗?宋晚盈的鼻尖抵着他的后颈,竭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蚀骨的疼痛。
冗长的沉默过后,传来了顾寒生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让我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你。
宋晚盈一怔,那刺痛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彻夜无言,直到天亮。
今日,是宋晚盈和顾寒生相约去官府印章和离之期。
宋晚盈拿好自己早就整理好的行李,走了出来。
顾寒生靠在马车边等她,深邃眼眸中藏着一抹浓郁的情绪。
往后,你自己可以吗?宋晚盈怔了怔,若她还有以后,大抵可以吧。
她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可以的。
她走到顾寒生跟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率先上了马车。
官府。
两人将生辰贴与婚书一并递交上去,不过半个时辰,和离协议便办了下来。
今定远侯顾寒生与宋府嫡女宋晚盈平和相离,解怨释结,更宋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和离书上刺目的字眼让宋晚盈眼眶涩痛,她敛住情绪将和离书折叠收好,望向顾寒生。
谢谢你这些年的相伴相知……往后余生,愿你喜乐。
顾寒生眸光幽深了几分:你也是。
再无言,二人心照不宣的转身,向左走向右行。
走了几步,宋晚盈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宋名的不甘,她转身叫住顾寒生。
寒生,这些年,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爱意?她对他一见钟情,自然也希望这个男人能对她日久生情。
顾寒生看着宋晚盈,声音清晰而又温和:抱歉,我知你心悦于我,但也知我对你无意。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宋晚盈狠狠劈中。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顾寒生从不知晓他的心意,所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永远都停留在家人或者朋友之上!宋晚盈身形晃了晃,差点没能站稳。
你……何时知晓的?顾寒生面色平静:从一开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