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也还真不能怪方婉凝。
没办法，顾天翊这张脸实在是太对她胃口，让人很难不心动。
方婉凝本以为自己与顾天翊坦白之后，顾天翊必然心里与她产生隔阂，不和她恩断义绝就已是万幸，更别指望能与她一如往常的相处。
毕竟被人明说和谁相像，搁谁那儿谁不膈应？可顾天翊却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化作人形，甚至还慵懒地抬了抬眼角看她一眼：如此意外做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这张脸吗？特地给你看的。
那声音低了些，带着些傲娇意味，羽毛似的挠在心尖。
出乎意料的惊喜往往比意料之中的蜜糖更让人难以抵御。
方婉凝当即心跳快了一拍。
她禁不住凑近了些，不知是想近距离欣赏顾天翊的美貌，还是想从顾天翊的眼中看出些什么隐藏的东西来。
然而却万万未曾想，这一幕被突然出现的天璇撞了个正着！两个人靠得极其近，方婉凝还盯着顾天翊目不转睛。
这天璇能忍？小暴脾气可谓是噌一下就上头了，天璇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将顾天翊的脑袋拧下来都算得上理智。
咬牙切齿，真像是发怒的小兽。
小院里气氛微妙，三人表情各异。
天璇满脸凶巴巴瞪着顾天翊，顾天翊一脸无辜可怜把目光投向方婉凝，方婉凝则正格外心虚佯装看天。
叨叨：……这是什么奇怪的三角关系？方婉凝觉得自己倘若不开口，他们仨能够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瞪到天昏地暗。
咳，老二你误会了，他对我没恶意。
于是方婉凝轻咳两声，率先开口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啧。
天璇啧了一声，给了方婉凝一个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的眼神。
方婉凝：？？？想对她干什么不是指那个意思吗？叨叨：……主人啊，他觉得天璇多半是指情敌的那种想对你干什么才对。
把方婉凝满脸的迷茫收入眼中，天璇又轻轻冷哼了一声，他不再咄咄逼人看着顾天翊，但却往二人中间一坐，全然没有想要挪开的意思。
天璇：虽然看起来师父对那家伙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防贼之心不可无！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乖徒弟找我是有什么事吧？方婉凝连忙岔开话题，斟上三杯茶放到桌上，就盼着这茶能让顾天翊和天璇话少一些，好减少些二人互怼后当场干起来的可能性。
他冷哼了一声，眼神带着浓烈的敌意又多看了顾天翊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抿了口茶。
没什么事，只是想师父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婉凝：……这小子，还真是有够油嘴滑舌。
但真的只是想她？依照方婉凝对天璇的了解，这个少年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但凡找上门来，必定不可能啥事都没有。
实际上并非天璇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就算本无事，为了能有名正言顺叨扰方婉凝的理由，天璇也总会找诸多借口。
天璇鸦羽般的浓睫微垂，恰好遮掩住了眸中神色，但下压的嘴角却将他此时糟糕的心情暴露无遗。
今天他又一次给自己找到借口特地来多见师父一面，可是师父身边却有别的男人。
既然天璇有各退一步的意思，顾天翊也从善入流，任由天璇插在他和方婉凝之间落座。
一杯茶品得怎叫一个优雅从容。
桌案之下的手不动声色，将一只本飞舞在外的蝴蝶藏入袖中。
那只蝴蝶翅膀上花纹妖异，蝶翅轻扇似有磷光闪落。
若有人细看，恐怕还能察觉到那只蝴蝶四周空间的细碎破裂。
这样的蝴蝶不止一只，在顾天翊将这只蝴蝶藏起之时，院中其他蝴蝶也都开始向暗处飞去。
这是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生物，它们要在被除顾天翊之外的其他人发现之前隐藏起来。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天璇却在这些奇异胡蝶消失前发觉了这些微的不对劲，他眼神一厉，抬手间就织就一张灵力网，精准将其中一只抓住。
方婉凝被天璇突如其来的动作所吸引，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天璇看着那只蝴蝶，眼中的警戒渐渐消失，转而变为难以琢磨的笑意。
师父这里的茶好喝，连蝴蝶似乎都更好看些。
天璇笑着露出两颗格外尖锐的虎牙，笑得格外好看，方婉凝却没来由觉得他那笑里藏着危险的讯号。
蝴蝶？好奇怪……她这院里可没有养花，怎会引来蝴蝶？这蝴蝶可以送我吗？师父。
方婉凝还没想通个所以然，天璇忽然逗弄着指尖的妖异蝴蝶开口。
那成人手掌般大小的蝴蝶轻动着翅膀，似乎在挣扎，却又被天璇稳稳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你若喜欢便拿去，这不是我特意养的。
方婉凝此话一出，天璇手中的蝴蝶停下了挣扎，变得格外温顺起来。
天璇嘴角笑意似乎更甚几分，就好像自己的猜测被印证般，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手上蝴蝶的翅尖：多谢师父，除此之外……我还想问师父要一样东西。
什么？方婉凝边喝了口茶边开口，侧耳去听天璇的话。
只听天璇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刚刚不妙的心情已经全然消失。
我想从师父这里带走一只鸡。
噢噢……带走一只鸡啊。
好说好说……方婉凝边在内心点着头边又喝了一口茶水。
天璇的话从她左边耳朵进又从右边耳朵出，没有在脑子里多逗留。
直到一息之后，那茶水刚刚卡到嗓子眼的时候，方婉凝才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天璇说了什么话。
噗——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方婉凝被呛了个扎扎实实，她接过天璇贴心递来的帕子。
一边擦着嘴，一边满眼不可思议。
你刚刚说想要什么来着？鸡。
方婉凝沉默了半响，看了看自家在院中散步的老母鸡，又看了看天璇，然后方婉凝再次沉默。
她记得组织里面的伙食很好，总不会是伊莎贝拉苛待了他。
天璇怎么会跟自己要鸡呢？莫非……方婉凝忽然就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之前跟徒弟们无意间提起过的玩笑话。
咳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然后压低的声音满脸严肃且正经，老二啊……一听方婉凝变了语气，顿时顾天翊和天璇都竖着耳朵仔细听。
然而方婉凝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大为出乎意料。
方婉凝拉长声音说出口的那句话是——有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师父家的鸡它不会打篮球。
天璇：？顾天翊：？老母鸡：……？此话一出，连悠哉悠哉在院中散步的老母鸡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平地摔。
啥？打篮球的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恶，难道那是什么上古神圣存在！它堂堂上古金凰居然也有感到挫败的一天。
看似是老母鸡实则是金凰的老凤凰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学学篮球。
方婉凝发现自己话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不仅是顾天翊和天璇齐刷刷望着她，就连池塘里的那几尾锦鲤以及院子中的几只老母鸡，甚至是菜田里的大白菜都似乎若有若无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方婉凝：嗯……确认过眼神，果然是梗太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