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以为这一夜会睡一个好觉,但相反的,在这个初到的陌生环境下,她没有睡着。
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近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眯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她洗漱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给陶艳打了过去。
拜自己的好记性所赐,原来手机里联络人的号码她都能记得差不多,没响几下,对方便接通了。
喂!陶姐,我是虞秋。
因为是新号码,她只得自报家门。
虞秋!?你怎么突然就不来上班了?是身体出了问题吗?一直以来,陶艳对她的印象都很好,突然间接到她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她的身体。
陶艳的反应让虞秋的心里暖暖的,陶姐,我没事,穆总来公司了吗?来了。
那你能方便让他接一下电话吗?陶艳微微一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我这里有些不太方便。
好,那你等一下。
陶艳去敲穆习远的办公室的门,穆总,虞秋的电话。
穆习远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谁的?陶艳把手机递给穆习远,是虞秋的。
穆习远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然后接了过来,虞秋?穆总,不好意思,现在才给您打电话。
陶艳识趣的退了出去,穆习远才道: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你的新号码吗?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口,问了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就把她心底的委屈都勾了出来,她咬着手背,稳了稳情绪后才道:我怕江以湛会监控您的手机,所以不敢直接打给您,穆总,我知道您去江家找我的事,谢谢。
穆习远眉头紧锁,焦急地低声询问:虞秋,你现在从江家出来了是不是?……是。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不在京都了,我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了,一切都很好,穆总不用担心我,以后您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换号码的。
虞秋!穆习远重重的叫了她一声,这一声当中带着太多焦急与无奈,还有几分不满。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好一会儿,虞秋才道:穆总,我不想再回去了,我想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她知道,穆习远能明白她的意思。
虞秋,你不必这样,我可以保护你的,不管是江以湛还是谁,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穆习远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起码,你应该告诉我你在哪里,就算是我不能去看你,但知道了你所在的地方,我心里就会安心很多。
虞秋再一次的沉默,穆总,我不想连累你,你根本不知道江以湛是什么样的人。
虞秋,你是怎么离开江家的?自己逃出来的。
虽然只是轻描淡定的一句话,穆习远却知道,她一定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从江家那个虚穴狼窝逃出来的,心口被扯得生疼,但再一次得到她的消息,却又让她高兴不已。
出来就好,我不去找你,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你把地址给我。
最后,虞秋还是把地址给了他,这是我暂时住的地方,我已经投了简历,打算在这边找工作了。
好,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穆习远便出了门,把手机还给陶艳,我出去一趟,虞秋打电话来的事情不要对别人说。
明白。
陶艳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您还有一个设计部的会议要开。
推迟到下午。
好的。
挂断电话,虞秋也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她内心的愧疚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看了看时间,再次出了门,厨房里的东西她还是要置办的,自己在家做饭也能省下不少钱。
然而,才出门,她就接到面试电话。
虞秋一下子不敢花太多的钱,只简单的置办了一点可以凑合做饭的东西,还有一身明天面试要穿的衣服,想到徐以枫送自己的那些衣服,心疼的厉害。
可是下午回到公寓,就接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来自京都的陌生的号码让她紧张,她不确定这是谁打来的。
会是江以湛吗?难道他真的那么厉害,她这样谨慎小心,难道还是逃不过去吗?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虞小姐吗?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女人的声音,虞秋稍稍松了口气,请问你是?受穆总的委托,送了一些东西给您,您现在在家里吗?在的。
那我让工作现在就给您搬上去,可以吗?虞秋走到窗边,往下一看,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小卡车停在外面,上面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上来吧。
她把门打开,有两个男人就搬着东西上来了,一趟又一趟,没一会儿,本来就不太宽敞的屋里被摆得满满当当。
工人下去,那个女人微微一笑,道:穆总怕您生活不方便,所以亲自去挑选了这些东西给您送了过来,还有这个。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是三万块现金,穆总说了,请您千万不要推辞,只当他是暂时借给您的。
虞秋明白他的用意,这个时候,如果她去银行里取钱,必然会被江以湛查到,她现在手里的现金的确不多了,穆习远的这三万块对她来说也算是及时雨了。
她没有再推辞,把钱接了过来,道:你等一下。
她转身去找了纸笔,写了一张借条,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折了起来,递给那个女人,帮我把这个转交给穆总,还有,代我谢谢他,他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好,我会带到的。
女人又把一个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她,这是穆总用别人的名字新注册的手机号码,绝对安全,虞小姐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
虞秋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想的这么周全,心里涌上万般滋味,最终融汇成了最初的感动。
如果江以湛有他一半的温柔,她也不会被逼的走到这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