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下来,虞秋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熊熊燃烧的怒意。
她轻轻的抿了抿嘴角,要不要我扶你?江以湛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将她的手拂开,不用。
听到卫生间的门关上,虞秋才轻叹了一声,算是把这口气松了下来,她也不想的,只是下意识的就那么说了,心中不是没有恨,没有怨的,可眼下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她这一句话,让她之前努力营造的一切都白废了。
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把他的被子换了,然而,本来只是冲个澡的他,进去十几分钟还没有出来。
难道是不舒服,摔在里面了?她有些不放心,走过去,敲了敲门,你还好吗?里面隐隐传来水声,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虞秋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他的浴室很大,大到连汗蒸房都有的,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还没等到她喊人,就和正在淋浴的某人四目相对。
她是做好了他晕倒的心理准备才进来的,却没想到他不仅没晕倒,还很精神的在洗澡,透明的玻璃上覆了一层水汽,朦朦胧胧之下映着他精壮完美的身材。
小鹿在胸腔中乱撞,撞的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僵硬着站在那里。
水声停了,他从容的拽了浴巾围在腰间,走到她面前,看够了吗?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声音像是浸了水一样,清冷中又带着些许的戏谑。
虞秋回过神来,红霞从锁骨慢慢的爬上了脸颊,她低下头,慌乱的解释,我,我是……你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出去,我怕你出事,所以进来看看。
能有什么事?出去吧。
她转身就跑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带严,她趴到阳光上,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她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之后才进了屋。
此时他也出来了,换好了衣服,头发却还还是半湿的状态。
头发湿着容易感冒,我帮你吹干吧。
江以湛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拿起一边的《道德经》,好。
虞秋取来吹风桶,站在他的身后帮他吹头发,看着他的发顶,她突然想到,他头发这么浓密,到了中年应该是不太会担心会脱发吧?没一会儿便吹干了,虞秋把东西收了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睡会儿?不用,你出去吧。
虞秋想想,什么都没说,出了他的房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她还没吃午饭,下楼找到了中午的剩饭,简单的做了个炒饭就算是一顿了。
少爷还病着呢,你出来干什么?佟管家看到她吃饭,火就不打一处来。
吃饭。
都是因为你,少爷才病的,不在上面好好的伺候着,还有脸在这儿吃饭?佟管家重重的哼了一声,吃完赶紧上去,少爷的病要是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虞秋放下勺子,不解的看着他,他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佟管家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你没羞没臊的勾着少爷,少爷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虚,大夏天的居然发了烧,我在江家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不怪你怪谁!她早就知道这江宅上上下下在背地里是怎么传她和江以湛的闲话的,无非就是她臭不要脸的用狐猸之术想方设法的勾-引他罢了,这些人怎么说,她都不在乎,由着他们这些不重要的人去说。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能把他生病栽到这种事情上来。
虞秋怒了。
佟管家,恕我直言,您这么大年纪了,天天盯着别人房中这点事,不嫌臊得慌吗?佟管家瞪眼,一张老脸红的不像话,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然少爷房中的这点事儿,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呢?该不会是扒着门缝听来的吧。
虞秋!佟管家不顾形象的大喝一声,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言语上的刺激,他颤着手指着她,我,我告诉你,你别胡说八道,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你进了少爷的房间的,你还敢狡辩?虞秋冷笑,你既然亲眼看到了我进他的屋,你就没看到我是怎么被他拎进去的吗?佟管家,你看着他长大的,心里偏坦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但请你不要枉顾事实,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锅全都甩在我一个人头上,我会照顾他,但我不接受你的侮辱。
她说完,端起盘子就上了楼。
佟管家气的差点爆血管,幸好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这个虞秋,这个虞秋,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虞秋端着炒饭上了三楼,坐在阳台上一口一口的把饭吃完,吃饱之后看了看时间,从柜子底下拿出两盒棋子出来 。
这棋子还是他爸爸买给她的,每天他下班回来都会在睡前陪她玩两盘,那时候他老是故意输给自己,然后给她买糖果吃,后来她上学,作业渐渐多了起来,他陪她玩的机会就少了,慢慢的,这棋子就收了起来,一直尘封到现在。
她到了二楼,轻手轻脚的进了他的房间,不料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办公。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出去。
虞秋没有出去,反而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烧还没有完全退,先休息一下吧。
我说出去!虞秋把棋放下,去了衣帽间,拿了一件薄外套出来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就披上一点,别受凉了。
江以湛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她,我说话你没听见是吗?好,我这就出去。
既然他不需要,那她也不强留。
等等。
他指着放桌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五子棋。
她转身过来拿,抱起来之后又微微倾城过来,试探地问了一嘴,要不要来两盘?江以湛沉默了一下,然后把腿上的电脑合上,扔到一边,好。
沙发这里并不适合摆棋盘,虞秋索性拿了两个抱枕扔在地上,她自己坐了上去,然后拍了拍对面的那一个,过来,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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