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站在简梦瑶的面前,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简小姐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她只能强硬的转移话题。
简梦瑶却似乎并不在意刚刚的事情,态度仍旧温和得很,没什么事的,只是红了一点而已,我说不用叫医生的,是以湛不放心。
虞秋勾着嘴角让自己能笑的真诚一点,你受伤了,少爷自然是要担心的,我不打扰了,简小姐好好休息。
她转身,逃也一般上了三楼,锁上房门,无力的坐在床上,连衣服都懒得换。
此时的她,心中懊悔不已,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住情绪,就这样闯了进去!不对,虞秋,你要冷静下来。
说好要收回对他的感情的,难道这一切因为他救了她就改变了吗?不,不可能改变的。
他也说了,他会救她,不过是因为不想这么便宜的就让她死了。
难道这样冷情冷血的理由还不能够让她冷静下来吗?她还在那里感动个什么劲儿?可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得,但强压在心底的对他的爱意却像是烈火一样,怎么都熄不灭。
就算是被他这样对待,她还是爱他。
理智与内心深处的火焰交战在一起,让她痛彻心扉。
洗了澡,换了衣服,她便没有再下去,也没有脸下去了。
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应该是简梦瑶走了。
她走到阳台,看到江以湛还站在门口,虽然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可以想象得到他的依依不舍。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简梦瑶。
优雅,大方,和江以湛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又有着和他可以匹配的家世。
不过这些都是外物,最让她羡慕的还是能够得到江以湛全心全意的爱。
而她拥有的,则是江以湛对她满腔的恨意。
是啊,他是恨她的。
她怎么就忘了呢!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晚风吹过,让她瑟瑟发抖。
敲门声响起,她怔了片刻才过去开门,她抬头看着他,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有事?江以湛倒也开门见山,下来,帮我换药。
虞秋只得乖乖的跟了下去,换药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虞秋道:你得先把衣服脱了才行。
怎么,这就害羞了?昨天晚上帮我擦身子的时候,你可淡定得很。
虞秋无言以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显得矫情了,便还是主动的伸手去解他扣子。
一颗,两颗……她的情绪比她想象中的更镇定,这应该是好事。
解下了衣服,便看到一大块纱布覆在他的后背上,她没有看过他的伤口,当她把纱布揭下来之后,着着实实的被吓到了。
她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瞬间湿了眼眶。
有些东西,终究是藏不住的。
对不起啊!江以湛背对着她, 目光微动,却没有说话。
虞秋小心翼翼的帮她上药,生怕弄疼了他,还行吗?嗯。
虞秋抿着嘴,问道:刚刚医生在的时候,你怎么没让他帮你换啊?怎么,让你帮我换药,委屈你了?虞秋不再说话,帮他把药换好,才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以湛站了起来,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迫着她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之前是什么意思?虞秋的眼里此时还蒙着一层未褪的水汽,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心尖却是像被什么掐住了一般,什么什么意思?别跟我装傻,你是在担心我吗?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怕简梦瑶的质问,更怕他的质问。
这是直击灵魂的拷问。
她微微敛起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大片水汽,你是因为我受的伤,如果真的再有点什么,我必然会更加的自责,只是抱歉,我不知道简小姐也在,如果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我很抱歉。
是吗!江以湛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是。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药换完了,你还有事吗?今天几号?十四号。
可以了吧?虞秋猛地一颤,眼睛瞬间瞪的老大,脸色白了下来,你,你受伤了。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江以湛直接动起了手。
虞秋无力挣扎,也不敢挣扎,只是当他再一次咬上刀的后颈的时候,她看着房顶的水晶灯,突然开口:你既然想要,为什么还让简小姐走呢?江以湛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在她的颈动脉上轻轻的滑动,冰冷的语气让人窒息,你以为你是谁,也敢跟她比吗?虞秋想说,她从未觉得她自己是谁,也从未想过要与简梦瑶攀比。
只是,这话由他亲口说出来,无疑是在她的心口上重重的插了一刀。
此时,她的心有多疼,她的笑容就有多灿烂,是啊,我怎么敢跟简小姐比呢,简小姐是天之骄女,而我只不过是你发泄的一个工具而已。
她伸手,主动解开领口的扣子。
江以湛却一把将她推开,嫌恶的斥道:滚出去。
虞秋差点被他推的摔倒,退后了几步才站稳,她不慌不忙的系好自己的扣子,转身离开,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听到杯了碎裂的声音。
他又发脾气了,可那又关她什么事呢!他们两个之间本就该这样的,不是吗?然而,第二天一早,虞秋站在阳台上就看到了简梦瑶来了。
这么早,想来是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吧。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楼,自己煎药, 然后端到了后门口,这边凉的快一些,她能赶紧的喝完,然而,下人们的对话也从门缝那里溜了出来。
哎,少爷这是怎么了?以前一年都不见伤风感冒一次的,这怎么连续几天不是发烧就是受伤的?刚刚可是把简小姐吓坏了,好像是又发烧了。
呵,我看都是那个狐狸精的关系,这男人啊,经常那个也损伤身体的,她没事就往少爷屋里跑,估计快要把少爷的底子都给掏空了。
可不就是,自古以来,长的妖媚的都是不祥之人,你看看她,自从到了江家以后,江家就没好过。
虞秋仰头,一口气把药汁都喝了进去,然后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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