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鸡

2025-04-01 08:12:13

赵知墨自然也知道李大婶忌讳的,因此格外尴尬。

知墨啊,不是婶子说你,哎……李大婶穿好鞋下床,伸出食指想数落他两句,但到底是这个情状容不得人不误会,她手指头指了赵知墨半天,终是化成一个唉字。

赵知墨见状赶紧作揖赔笑,和刚才的怒火冲天简直判若两人!李婶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看我这眼拙了不是,是侄子错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生我的气了!温玉舒走上前来,把李婶子挂破衣服的事和赵知墨原原本本复述一遍,赵知墨真是哭笑不得,这场乌龙闹得!眼角含着半分冤枉看着着温玉舒,意思是你怎么就不拦着我点。

这我哪里拦得住呢,温玉舒朝天翻个白眼,扭过了头。

算了算了,不是谁的错,误会一场,你们小两口别吵架就行,我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李婶子说道。

还是婶子宽宏大量,来,我送送婶子。

温玉舒上前说道。

我一个老婆子了,不要紧不要紧,不用送,忙你们的吧!对了,那头猪可定好了,给我留着啊!李婶子嘱咐完,迈着大脚快步走远了,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看到李婶子彻底消失在眼前,温玉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赵知墨吃瘪的样子真的是难得啊!太可乐了!赵知墨脸上本来褪下去的羞红,让她一笑瞬间又变得和红枣子一样!哎呀,别笑了,你这个女人!赵知墨面子上挂不住,又拉不下脸来道歉,跺跺脚,躲到了后院里。

看到他羞愤难当掩面而逃的样子,温玉舒本来已经克制住的笑又绷不住了,再次大笑起来,肚子都笑疼了。

玉舒,笑什么呢?有什么高兴的事,说给我也来高兴高兴!赵母这时候打猪草回来了,看她一脸开心有些莫名。

闻讯过来的赵知墨一脸警告的看着她,温玉舒收拢了自己的嘴角,抿抿唇道:没事,婆母,刚刚知墨和我说了一个笑话。

赵母看着平日里两人各忙各的,没想到自从上次一起归家后感情升温不少,这还能凑在一起逗趣讲笑话了,当下乐呵呵道:是嘛!知墨是读书人,念过的书多,见识过的事也多,他讲了笑话肯定也好,知墨啊,有空你多给你媳妇儿讲讲哈!年轻人多说说话,这感情不就来了嘛,那她转年不就抱上大孙子了!赵母心中美滋滋的。

而赵知墨脸已经又糗又尴尬,还没办法对着赵母把事情讲清楚,只好想办法逃离。

他把手中调好的鸡食递给温玉舒道:你去喂鸡,我来帮娘亲喂猪。

说着不等温玉舒同意,就把手中一大盆鸡食塞到她怀里。

温玉舒知道他脸上挂不住了,应承答道:好,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就去喂鸡。

鸡食是青菜切得细细的拌上玉米豆面等粗粮调的,平常鸡就在前屋后院溜达,只有吃食时候和睡觉才回来。

温玉舒抱着一大盆鸡食,来到鸡棚前的空地上,把鸡食倒到鸡食盆里,也不说话,就拿着空了的铁盆,用大木棒敲击三下,顿时,天上,地下,树丛,草棚,四面八方,几十只鸡展开羽翼铺面而来,向着鸡食盆冲击。

这场面,温玉舒每一次喂鸡都贼有成就感了,好像自己是鸡中霸王一样!因此她也挺爱喂鸡捡鸡蛋的。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咯咯咯咯……离得近的鸡们已经抢先吃到鸡食了,个个瞪着小眼睛,仰着脖子往下咽,后面的怕抢不到还在扭着屁股使劲往回赶,最牛的是几只低空飞行的,后而先至,刚才空荡荡的鸡食槽,此时已经沸沸扬扬挤满了吃食的鸡。

趁着鸡吃饭的时候,温玉舒走到鸡舍,打开鸡窝后门,开始捡鸡蛋。

喂粮食满地跑的鸡下出来的鸡蛋,就是正宗的土鸡蛋。

这要搁在现代,她想吃还吃不到呢。

好吧,在古代她也不是能轻易吃到的。

这鸡蛋除了赵知墨读书用脑多,赵母心疼儿子,准许他两头三天吃一个,其他人除非生病等特殊日子是吃不到的,因为针头线脑的零碎钱全指望着这一颗颗鸡蛋呢。

唉,她边捡鸡蛋边吐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实现鸡蛋自由呢!别说,这真正的土鸡蛋和养鸡场里面的就是不一样。

因为鸡散养着,你不知道它是吃了虫子还是吃了青草叶子,因此鸡蛋皮便也有所不同。

有的鸡蛋是白色,和白玉石一样,有的则呈棕红色,还有不知吃了什么蛋皮隐隐透着一股子青来,一会儿,温玉舒已经捡了半盆子鸡蛋了。

又打开一只鸡窝,她手看也没看就往里伸去,没想到没摸到热乎乎的鸡蛋。

反而被鸟喙琢伤了手!呀!温玉舒赶紧收回手,发现手心内侧已经被琢出一道小红印子。

这鸡怎么没去吃鸡食?她顺着鸡舍后门看去,里面那只母鸡侧躺在鸡窝里,似乎状态不太对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鸡就是在鸡窝里也不会侧躺着,都是卧着的。

莫不是生病了?别着了鸡瘟!温玉舒抱着鸡蛋就往猪舍赶:知墨,婆母,有只鸡躺在鸡窝里不吃食,你快去看看。

什么,赵母和赵知墨听闻,放下手头的活计,一起赶了过来。

小心翼翼把鸡拎出来,发现这只橘黄羽毛胖乎乎的母鸡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赵母给它端了点水。

母鸡摇摇晃晃扬起脖子喝,水却从鸡嗉子里露了出来,前胸羽毛湿了一片。

坏了,这鸡怕是不成了!知墨,去劈点柴,起锅烧水吧!赵母一拍大腿,惋惜道。

温玉舒奇怪问道:怎么就不成了呢?这不是还活着吗?赵知墨提着鸡翅膀准备去找尖刀杀鸡褪毛,他听到温玉舒的质疑,耐心解释道:这只鸡不是和别的鸡打架把鸡嗉子打破,就是被天上的老鹰盯住琢破了,鸡嗉子是鸡的胃,它以后喝水吃食都会漏出来,迟早要死的。

温玉舒弯腰去看鸡前胸,翻开羽毛,果然看见有一个破损的伤口。

那可不可以把伤口封起来?温玉舒瞬间想到了外科手术,眼睛一亮。

把设想和两人一说。

婆母,咱们把鸡的伤口缝起来可还行?或许鸡能活下来。

赵母有些怀疑:能行吗?村子里也没人这么做过呀!但赵知墨却支持她,劝赵母道:之前的鸡都是下锅吃肉的,如果这只鸡侥幸活了过来,岂不是还可以继续下蛋,要是不成咱们也没有损失。

温玉舒连连点头,眼巴巴望着希望赵母,希望她能答应自己。

看着两人望着自己,赵母有些无奈,挥挥手道:真是胡闹,哪有给鸡脖子绣花的,随你们去吧!成不成就看这只鸡的命了!赵母嘴上虽然嫌弃他们胡闹,但到底不阻止了,进屋去看她的宝贝猪崽了。

现在这些猪崽子可是赵母的心头宝,家里能不能过个好年,全指望它们呢。

赵知墨提着鸡,温玉舒拿来了针线,先把鸡胸附近的毛都拔干净了,疼得鸡不住蹬脚踢腿的,本来蔫哒哒的很快就有了精神,疼的!取来了烈酒,在赵知墨痛惜的目光下,温玉舒只敢稍稍倒出些许,抹在鸡的伤口上,算是消毒了。

随后开始穿针引线。

看着温玉舒,真想像绣花缝衣服那样,把鸡嗉子缝上,赵知墨着实也有些怀疑:这行不行啊?你以前试过吗?温玉舒给线栓了个死疙瘩,摇摇头:没有,试试呗!大不了死了起锅烧油!赵知墨噎住了,敢情你刚才信誓旦旦的,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把握都没有呗!他捉着鸡翅膀,和鸡大眼对小眼,希望这只鸡命大吧。

温玉舒手刚碰到鸡的伤口,本来安静的鸡猛然间扑腾起来,看来是碰疼了。

鸡爪子乱蹬,鸡喙乱啄,温玉舒又挨了几口鸡啄,衣服上也瞬间就多了几个泥印子。

赵知墨慌忙间一松手,鸡翅膀扇动,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飞走了!玉舒,有没有被抓到?疼不疼?我看抓哪里了?赵知墨赶紧过来看她。

没事没事,快抓鸡!温玉舒拿下头上的一根鸡毛,怒了,小样,不信抓不到你!两人撵得鸡满院子乱跑,但这只鸡到底是伤鸡,他们追了几圈,还是又抓到了。

温玉舒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嘱咐道:赵知墨抓紧了,我给它把腿也绑了!拿来草绳,把两只鸡脚紧紧绑在一起,要不是没有胶带,温玉舒甚至想把鸡嘴也粘起来。

赵知墨这次双手掐着鸡翅膀,死死拿住了:我好了,你开始缝吧!成不成的,快点结束吧,别折腾鸡了。

鸡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精神头了,加上赵知墨死死钳着,因此这回很顺利就拨开伤口,把里面的一层肉缝上了,里面缝了,外面一层也缝好,细细密密,打了个死结,古代版的外科手术就好了。

好了?观看全程的赵知墨问道,怎么看着跟闹着玩似的。

温玉舒点点头肯定道:好了,你可以松手了。

说完开始收拾针线。

赵知墨确定后手松开,可怜的鸡摇摇摆摆急忙扭着屁股钻到鸡窝里了,一整天再也没露头。

鸡如果有个小手绢估计得咬着手绢哭鼻子去,这两个狠心的人类,糟蹋鸡呀!正收拾着针线,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赵婶子在家吗?赵母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谁呀?是珍珍啊,你怎么来了?李珍珍手上捧着一个包袱,笑吟吟对赵母说:我是来找嫂子的,她在家吗?听到是来找温玉舒的,赵母指指后院:在家,在后院,你去看看。

玉舒,有人来找你了……谁呀,婆母……温玉舒拿着针线刚从后院过来就听到婆母叫她。

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少女捧着包袱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自己:是嫂子吗?我是李珍珍……哦,是李婶子的女儿珍珍啊!温玉舒笑起来,拉着她往自己房间走去。

来送布料子呀,明天来也成的。

劳烦你跑一趟!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嫂子,听我娘说你绣花绣的可好了!李珍珍说道。

拉着她坐到自己屋床上,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沓大红色的布料。

拿出来展开,足够给珍珍做一身新嫁衣了。

按说,新娘子的嫁衣应该自己绣,可李婶子针线马马虎虎,勉强能够缝个衣裳,绣花就更不可能了。

李珍珍便也不会什么针线手艺,原来想着花钱在杜家绣庄里买一套嫁衣的,但谁知道杜家好端端的竟然把铺子关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还好,温玉舒答应帮忙。

温玉舒以手当尺在她身上略微量了量,问道:珍珍,你想要什么花样的嫁衣啊?姑娘家被问这样的问题,珍珍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嫂子你看着办吧,我娘相信你,我便也是信你的。

这叫什么话!习惯了独立自主的温玉舒最烦这样没有主见的小姑娘了,但又一想,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大部分女人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子从子,一辈子很少有机会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人在乎。

温玉舒吸了一口气,挤出笑脸,细细解释道:珍珍,嫁人一生只有一次,嫁衣无疑是重中之重,你总要选自己合意喜欢的。

没事,你说出来,嫂子都会绣。

啊呸,她一个妙龄少女怎么就成嫂子了!但她是赵知墨的妻子,李珍珍确实得这样叫,温玉舒捏着鼻子认了!见珍珍只是揉搓着自己衣角不说话,温玉舒忽而一拍大腿:哎!我有个主意,你等等哈!说着起身去书桌前翻找,她前些日子用赵知墨写字剩下的废纸画了好些绣稿,本来只想拿给自己看的,这下正好拿来给珍珍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