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盛看着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濒临于崩溃状态。
厉墨琛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来找他,杀了他为宋锦和奚峥报仇。
而不是将他生吞活剥,却又让他苟活。
时盛被禁足在自己的房子里,哪里都去不了。
树倒猢狲散,所有的手下都联系不上了。
时盛暴躁如雷,手边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最后砸到钢琴的时候,时盛猛地收回力气,一下子跪在地上。
奚栀,你在哪里?他什么都没有了,连奚栀都失踪了。
是被厉墨琛处理了。
还是她跑了?两者都没有可能。
厉墨琛有权利,但是不可能随便杀人。
奚栀更别提了,这么多年,她什么底细他比谁都清楚。
哪里有本事跑路。
时盛无力地靠在钢琴脚上,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耳边有什么在响。
时盛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冷静下来仔细听,就听见钢琴架子里,有嗡嗡的声音。
好像是,苍蝇,蚊子?钢琴里哪来的苍蝇?时盛惊恐地爬起来,用工具撬开了钢琴外壳。
猛地打开那一瞬间,时盛整个人都僵硬了。
奚栀躺在里面,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动不能动。
时盛心跳失常,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钢琴里的苍蝇,是被粪便吸引来的。
奚栀太紧张了,大小便失常。
整个钢琴架子里,充满了无法直视的污秽。
时盛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只是微弱得不值一提。
他连忙把奚栀抱起来。
不能去医院,时盛只能利用家里的医术条件,把奚栀给救过来。
她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口,只有身体里的药物,让她像冰块一样不能动弹。
时盛知道这是什么,好治。
只是恢复的时期很长,另外很折磨人的意志,很多人都没撑过来,最后自杀了。
奚栀没有自杀。
她很想活着。
时盛给她洗干净,用干净的浴巾裹好。
奚栀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睡着了。
时盛即使抱着她,依旧心有余悸。
他在这家里来来回回走,好几次都碰到过钢琴。
可他从未想过奚栀会在里面。
还好他提早发现了。
不然奚栀会活活饿死。
时盛知道这都是谁干的,只有厉墨琛有这个本事和能力。
能治好奚栀的,也只有厉墨琛。
他得去找他。
厉墨琛也给他留了机会。
时盛带着奚栀,狼狈找到厉墨琛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里等候。
时盛已经精疲力竭。
厉墨琛抿着唇,神色冷漠地看着他,我还以为,我给你的这个机会再也用不上了。
时盛紧咬牙根,你想要什么?厉墨琛,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现在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我要怎么处置你,全看我的心情。
时盛失笑,厉墨琛,你真的太痴情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你知道这多危险吗?你随时都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死在北城不知名的角落里。
厉墨琛淡淡道,我们俩彼此彼此。
谁都没有资格笑话谁。
厉墨琛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可以一直跟时盛耗。
不到十分钟,时盛的表情就直接龟裂,你到底想要什么?厉墨琛,给你,判死刑。
时盛瞳仁一缩。
他要他死?厉墨琛道,我可以给奚栀解药,但是你必须顶下所有的罪名,被判死刑。
时盛怔在原地。
厉墨琛露出一丝轻笑,做不到?时盛问,厉墨琛,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现在你不杀我,就算我进牢房,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
厉墨琛不屑一顾,那我等你东山再起。
他看了眼腕表,道,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时盛抱紧了怀里的奚栀。
这种药如果不治,奚栀这辈子都要如此。
他是要坐牢?还是救奚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最后几秒的时候,时盛做出决定,给她解药!厉墨琛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面无表情。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什么惊喜和意外。
厉墨琛问道,你是怎么杀害宋锦的?时盛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去问宋宇吧,如果没有他,我怎么可能近得了宋锦跟奚峥的身呢?厉墨琛,他只是个诱饵,我想听的,是你的作案经过。
时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炸药是我放的,我让宋宇想办法让宋锦待在桥面,只要待够时间,就算任务完成。
厉墨琛,你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那座桥本就是危桥,一直在等待爆破,我只是帮工程们一个忙而已,那里没有人,爆炸之后尸体落入河流,谁都不知道,也不会落下任何证据。
说到这,时盛笑了笑,宋宇之所以要答应我这个忙,你知道我给了他什么条件吗?厉墨琛摩擦着手指,说。
时盛,是不让他读书,只要不读书,就什么都听我的,真可笑啊,你老婆拿生命来保护的人,最后成了她死亡的致命武器。
厉墨琛听到这里,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冲动快要冲出他的体内。
时盛道,厉墨琛,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们是要同归于尽的,从我们出生开始,这个结局就是命中注定。
厉墨琛猛然睁开眼。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内心的躁动都压下来,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片刻后,陆白带着警察进来。
时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厉墨琛的逼问,全都是说给警察听的。
他招供了。
就等于进牢房是铁板钉钉的事。
警察把时盛带走,陆白把奚栀带走。
他去给奚栀注射解药。
片刻后,陆白从屋子里出来,道,厉总,事情都办好了。
厉墨琛闭上眼睛。
陆白问道,厉总,你休息一下吧。
厉墨琛起身,说道,我去趟寺庙,你把家里安顿好,接下来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为宋锦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