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咒纹生而有之,没有办法抹去和隐藏,为了将隐匿的纣莲族人赶尽杀绝,人族当权者立下一条律法:禁止佩戴额饰,禁止将额头遮起来,违者与纣莲一族同罪。
立下律法的政权已经土崩瓦解,但是佩戴额饰为不祥,为忌讳的习俗却是保留了下来。
师尊死后,徒儿便一直绑着,对外只是说给师尊戴孝。
我现在已经活过来了,这东西就不用带了。
叶云烟说着,一把将白布扯了下来。
白布条被扯落,一朵紫色的莲花映入叶云烟眼帘,她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额间的莲纹盛开,正是纣莲一族的象征。
叶云烟记得很清楚,她最后一次见萧九州的时候,对方额头上绝对没有这朵骚包的紫色莲花,也就是说这紫莲是在她死后才出现的。
暄复,你个王八蛋。
师尊在说什么?萧九州并没有听清叶云烟低声的咒骂。
没什么。
叶云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白布条塞回萧九州手中,还你。
萧九州握着白布条,并没有立即绑上去。
叶云烟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百一十年前。
叶云烟按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认真而又严肃地盯着萧九州。
咒莲一族,天生灵窍闭塞,不能沟通天地,无法修行灵力。
而且,她们的莲花咒纹生而有之,并不是半道突然显形的。
你知道吗?师尊,徒儿知道。
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面瘫脸,叶云烟却偏偏在刚刚那一瞬间,从这脸上看见了灿烂地笑意。
叶云烟见萧九州迟迟没有将白布条绑回去,顺口便说:知道就好,这破带子以后就不必戴了。
师尊觉得无妨,便没关系。
叶云烟眼睁睁看着叶云烟将白布条绑了回去。
???这是想继续为她戴孝?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你认识这具肉身原来的主人?萧九州点了点头,嗯,认识。
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景朝皇帝沈延庆的第十九个女儿。
你怎么会认识她?三个月前,九嶷仙宗举办筑基大典时,她对徒儿表露爱意。
?!可惜直到百日之后筑基台关闭,她也没能筑基成功,随后便没见过了。
……?!叶云烟沉默良久之后,缓缓吐出一句话:将这样一个废物收入门墙,你不觉得丢人吗?萧九州忍住不笑。
他家师尊还真是独特,第一次听有人骂自己是废物的。
通过启灵仪式,百日之内感悟天地,是个人都能筑基成功,所以筑基成功与否不是判断一个人的天赋的标准,毕竟百日筑基不成功的废物百年难得一见。
至少萧九州执掌九嶷启灵仪式的百余年来,也是第一次记见到筑基失败的的人。
而判断一个天赋的标准是——筑基成功的时间。
启灵之后,一日之内筑基成功便是千年不遇的人中龙凤,比如萧九州。
这样师尊才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嗯???萧九州的回答让叶云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早就知道我是谁?萧九州手心托着一盏铜锈斑驳的青铜灯,灯芯的位置有一缕火焰在燃烧,底部正面刻着叶云烟三个字。
魂灯?!她的魂灯?!每一个拜入九嶷仙宗门下的弟子,都会被取走一缕神念,用以点燃一盏魂灯,用来监测生死。
叶云烟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她早已叛出九嶷仙宗,这盏魂灯应该早就被毁掉了才对,为什么还在,并且还落入了萧九州手中?这是当年师尊留在宗门的魂灯,它已经熄灭百年,可是方才它突然亮了,是它指引徒儿找到师尊。
叶云烟望着那盏魂灯,定了定心神,又抬头看了一眼萧九州。
后者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一双眼睛漂亮地如同最上等琉璃,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又冰又冷如同那把无情刺入身体的玉壶剑。
我以为它已经被毁了。
没有被毁了,而是被徒儿藏了起来。
萧九州说着,将魂灯收回储物袋。
你藏它干嘛?叶云烟很是不解。
师尊的遗物,自然应由我保管。
……叶云烟看着一脸面瘫的俊脸,很是不悦。
遗什么物,她又没死!那你怎么没保存我的遗体啊?虽然让人镇封在焉知山,萧九州啊萧九州,为师真的很失望啊。
萧九州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抿着嘴唇,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云烟见他这样子,心中念头飞转,试探着询问: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镇压我的肉身?萧九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嘴闭上,什么都没说。
叶云烟心中愈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再次仔仔细细地将萧九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不会是你干的吧?叶云烟眼看着萧九州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她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怎么做到的?嗯?徒儿以玉壶剑为阵眼,布下镇压大阵,将师尊的肉身镇压在其中。
咳咳咳……等萧九州说完,叶云烟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师尊!萧九州见状,立马上前想要搀扶她。
站住!叶云烟喝止了要前来搀扶她的萧九州,然后想到自己的剑,突然笑了一下,这笑容莫名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