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识沈惊晚

2025-04-01 08:16:59

言宁没想到,刚行至马车前,就被一行人给围住了。

这些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言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侍卫手里的利剑出鞘,在冬日中泛着冰冷的辞光。

随后人群向两边开出条缝隙,谢彦辞走了出来。

他向着沈惊晚伸出手,道:惊晚,过来。

言宁。

淳意却是不看他,仰头看言宁的下巴,小声问:怎么办?言宁宽大的衣袍将人拢在怀中,连(γ╥╯^╰8╥)一根头发丝都护的紧紧的。

他扬着下巴盯着谢彦辞。

辞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他拜也不拜,若是淳意抬头,就能看到言宁平静的眼眸下,汹涌的恨意。

谢彦辞反手从腰间解下鞭子,红润的薄唇轻扯,你好大的胆子。

冷鞭抽开,迎着瑟瑟的风声噼啪的响。

淳意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谢彦辞盯着紧紧的窝在言宁怀里的女人,下最后的通牒,惊晚,到我这里来。

言宁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他笑出声来。

他低头亲了下淳意的额头,在谢彦辞能杀人的视线中迎着他的目光。

王爷,您是要强抢草民的妻子么?这天下谁人不知道,三王爷您的王妃沈惊晚,丧生于三年前的一场大火。

言宁字字诛心,那日,一同死去的还有沈惊晚的母亲,哥哥,一族的人。

谢彦辞浑身的血似是被抽尽,浑身冰凉。

他的瞳仁越发的漆黑。

言宁狠狠的揭开了他的伤疤。

言宁轻笑,不打算就此住口,听闻,三王妃是自己纵火。

言宁低头,轻抚淳意的眉眼,活生生的人,究竟是被谁人逼到了什么境地,才会想不开,放火烧身。

他的声音很轻,那火烧在身上,该多疼啊。

他抬起头,看着谢彦辞毫无血色的脸,道:不过我想王爷也不知道吧。

他笑笑,我不知道我的淳意与您的王妃哪里像,还望王爷擦亮了眼,千万别认错了人。

这句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谢彦辞的脸上。

言宁执意带着淳意走。

待他走快了才发现,其实他的腿有些不利索。

好个言宁。

谢彦辞痛笑。

好一个别认错了人。

鞭子破风而来,言宁后背皮开肉绽。

他踉跄的倒下,淳意吓的白了脸。

淳意扭头,怒视谢彦辞,你这个疯子。

她口中的疯子步步而来,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他走到她的身边,将人扣在了怀里。

谢彦辞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来。

淳意还没来得及骂,薄冷的唇便贴了上来,她死死的咬紧牙关。

四目相对,她的唇被咬破,痛的她不由得张开嘴。

男人攻池掠地,凶猛无情。

淳意气红了眼,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谢彦辞头也没偏,带她飞身上马。

带着一行人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言宁的视线中。

辞王府。

管家早早的就等在门口。

听闻王爷凯旋而归,却迟迟不见人回来,管家在门口不断的踱步,终于听到了飒飒的马蹄声。

他眼神一喜,快步的向前迎接。

谢彦辞跳下马来。

管家刚要开口,便见谢彦辞的怀里挟着一女子。

女子转过头,管家的脸色瞬间大变。

王……王妃。

他嘴哆哆嗦嗦的,又往女子脸上看。

谢彦辞袖子一拂,冷冷的转过头来。

管家迅速的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辞王府的人都知道,自王妃死后,谢彦辞便性情大变。

他原本就不爱言笑,这几年更甚。

朝中每有战事,便主动请征。

说实话,所有人都怕他那不要命的打法,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回也回不来。

谢彦辞踹开了自己屋子的门,反手挥上,他将沈惊晚放于榻上。

他刚松手,她便飞快的坐了起来。

淳意知道自己跑不了,她仰起头,盯着男人的下颌。

没想到堂堂的一国王爷,竟干如此勾当。

你是我的妻,跟我回来天经地义。

淳意站起来,瞪着他,王爷不觉得好笑么?她指着自己的脸,道:王爷要是不清楚,那我便跟你说一遍,我叫淳意,我丈夫是言宁,我从不认识你。

你喜欢他?谢彦辞沉默了一会,突然问。

淳意点头,当然。

她脸上难得的带了点笑意,我何其有幸,能遇此良人。

想到言宁说的话,淳意看着谢彦辞,语气放软了些。

王爷,故人已故,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谢彦辞道;过不去了。

淳意摇头:我不是她,变不成也替代不了,还望王爷放我出府,让我与丈夫团聚。

谢彦辞看着她。

他清楚记得,那日他令沈惊晚戳瞎了眼。

那日,她跪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要他修休书。

她戴了自己喜欢的香囊,他却误以为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将香囊丢到她的脸上,对她说,她不是沈绾玥,变不成也替不了。

谢彦辞每个呼吸间,都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都要痛裂了。

那时候沈惊晚的心该多疼?他目光转向她的左眼。

颤着手抚摸上去,说道:我的妻子,她的左眼也不好。

淳意一怔,好似明白,他为何认错人了。

看来,她与故去的王妃,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是患了眼疾么?谢彦辞摇头,手指勾下眼罩的带子。

看着她空洞的左眼,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摇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是我让她,自戳了眼睛。

淳意浑身一抖,眼神有些茫然。

她不懂了。

她本以为这个人是爱他的妻子的,可是若是爱,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对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谢彦辞缓缓的跪了下来,抱住她的腿,痛哭出声,哭的像个孩子。

淳意睡了,谢彦辞就守在床前,他怕自己一离开。

她就此消失,再也不见。

他有三五好友,几乎每人每年花灯节都会去祈福。

说求的好气运,求的心想事成。

他原本是不信的。

自从那场大火后,每年的上元节,他都会去花灯会。

他别无所求,只求能让他梦梦她。

可是,这三年来,她一次也不肯入梦。

他知道她是恨极了他。

谢彦辞伸出手,轻抚她的脸。

他多日征战,已疲惫不堪,可是他不敢睡,怕一闭眼,睁眼之后发现不过黄粱一梦。

人都是贪的,不见的时候,想梦到就好,可是真的见到了,又怕是个梦。